忽然间,慕容遵我大喝一声,伸出双掌,往镜水月背后一拍,只见一阵红色光芒从镜水月眼眸里射出,正中和漱的眉心处,和漱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她的身体也开始发抖。
风更急,更狂,把城外的风沙卷起,卷入城中。
天上的乌云越聚越多,云朵中间隐约可见电闪雷鸣。凌城这一带,多少年来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大片的乌云。
仿佛这乌云不是天然生出的,而是被慕容遵我召集而来。
生死大事,关乎天道,尤其是逆天改命之事,更是违背天道之举。
众人此时能够睁开双眼看着慕容遵我的,已经是极少数,多数人被这风沙席卷,沙粒一颗颗扑打在脸上,像是要钻进毛孔里似的,寻常修为之人,压根无法睁开眼睛,而是纷纷用胳膊挡住眼睛,甚至用掀起外套包住自己的脑袋。
百泽就是如此狼狈,心里叫苦,暗想:这种事情又不会有我的份儿,我吃饱了撑着,来这里凑这个热闹。他使出吃奶的力气,试图站稳脚跟,可风沙实在太大,把他的身形向后推动,直到靠在一堵墙上,才止住了脚步。
仁云天师双手平伸,一道护体的金光,恰好挡住了风沙,他以往总是眯着的眼睛,此刻睁得很大,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时刻,他盼望已经十七年的梦想,此刻就要成真。
早在十七年前的遮天岭大战。
魔教总舵密室里,仁云天师,空谜禅师以及西门夫妇,其实已经落败了,但叶千行却没有杀死他们,而是把仁云天师叫进了密室的内室。
叶千行一边和仁云天师说着话,一边却在拿出一张纸条,交给了仁云天师。
仁云天师何其聪明,他深知西门夫妇的修为,他与叶千行的对话,必然能被外面三人听到,于是叶千行特意用一边说话,一边递纸条的方式,对仁云天师交待事情。
说话中,提到他将会自我殒命,把魂魄寄托在外面一个女婴身上,十八年左右以后,自然会有机缘重生,而重生时,必须找到慕容遵我,请他施用离魂咒才可以实现。
然而在纸面上,仁云天师得知了,叶千行施用“附魂大法”,他的魂魄自带着历代许多高手的魂魄,到时候,各个魂魄分离,必须有足够多的肉身载体,才可以承受魂魄分离带来的巨大力量。
而叶千行说动仁云天师的,正是这一点——他可以趁着“木神”魂魄最疲弱的时候,把木神的魂魄据为己有,而叶千行也得以摆脱“木神”的掌控,可以说是各得其利。
如果仁云天师能够吸纳“木神”的魂魄,为己所有,那么,他必定成为历代众多高手里最强之人,这份诱惑,实在让仁云天师不能拒绝。
如今,风沙大起,慕容遵我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身形飘忽如风,掌法接连不断的拍出,倒是镜水月与和漱,两个女子身上罩了一层金光,仿佛有金身护体。
仁云天师注意到,此时仍然能够抵御住风沙之力的,还有不少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高手,比如空谜禅师,西门夫妇,藏如海,藏如海之子藏明一,以及楚歌童。
庄黎由于心脉大损,至今未好,所以她也没能抵挡得住风沙的威逼。
另一个睁着双眼,目不转睛的,则是风骁骑。
风骁骑运用星脉斗转星移之法,加上巧妙至极的“盈缺脉”,只见风沙扑到他面前后,自动的飘向后方和侧翼,根本吹不到他的脸上。
仁云天师暗想:将来如果风骁骑有所异心或者野心,必须把他除掉,否则必成我未来心腹大患!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我能够得到“木神”的魂魄,那岂不是意味着天下无敌了?留着风骁骑一条命,当做我的对手,排遣无聊的寂寞,倒也有趣,哈哈。
这时只见慕容遵我身形定住,两手分别指向镜水月与和漱,在这两个女子之间,忽然出现一条彩色的虹桥,从镜水月的眉心,直接连接到和漱的眉心。
终于开始“离魂”了吗?
在场众多高手,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风骁骑手里紧握着易水刀,他担心的是,会不会有灵魂来找他附体,如果是这样,他又该如何抵挡呢?
可千万别镜妹没什么事了,反倒是我又陷进去,变成一体两魄了,那该是怎样的情何以堪,造化弄人。
仁云天师所担心的,则是无法识别出“木神”的魂魄,尽管叶千行曾经告诉他,作为众魂魄之首,“木神”的魂魄绝对可以一眼就认出来,但具体细节他也不怎么清楚。
仁云天师必须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