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个月的时间,对风骁骑来说,远远不够,于是他盘膝而坐,把那本《道德经》放在自己的双腿上,默默进入梦境。
一个时辰,相当于三个月时间,风骁骑已经和镜水月提前说好,直到明天早上再叫醒他,期间晚饭什么的,镜水月从外厢房接过来即可。
至于外人可能的风言风语,风骁骑已经来不及去在意,而镜水月也只好大局为重,不顾名节了。
果然,和漱曾在傍晚想过来看看风骁骑和镜水月,却被镜水月挡在了门外。和漱暗想:没想到大战在即,这小两口还如此卿卿我我,哎,这可如何是好?
但她城府深沉,不会露出不悦之色,反而关切叮嘱镜水月注意身体,请风大侠也注意身体。
镜水月脸羞得通红,但未免节外生枝,她只好含混答应,不做辩解。
天已入夜,不知不觉,风骁骑已经进入梦境四个时辰,他宛如石像一般坐在那里,岿然不动,镜水月可不敢轻易触碰风骁骑,怕他万一走火入魔。
此时的风骁骑,已经在梦境里待了足足一年。
玄妙的是,慕云祖师留下“盈缺脉”的心法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风骁骑明知修行此天脉,会分担慕云祖师的心劫,并把自己的心劫延后爆发,但他确实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风骁骑按照“盈缺脉”心法,以月为主星,白天练习“缺脉”,晚上有月亮之时,则练习“盈脉”以及“盈缺变换”。
渐渐的,风骁骑感觉到,所谓“缺”其实是常态,而“盈”实则是罕见的,每个月月圆几回?推及到人世间,不如意者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不如意事情远远多于满意之事,岂不如同这“盈缺之理”?缺是人生百味常态,盈是人所追求。
可经过六个月的练习之后,风骁骑又感受到了新的认识和变化。
这次完全相反了,他意识到,其实“盈”才是人间和世界的常态,就如同月圆吧,实际上,月亮本身始终都是“月圆”的,只是人心所碍,看到的都是“月缺”罢了。
同理,世间万物,一定是盈态多过缺态的,否则,万事万物如何演化发展?新的事物如何产生?必定是源源不断,滔滔不绝的“盈态”才能焕发世间万物。
所谓的“缺态”不过是暂时“不盈”罢了,想到此,风骁骑继大悟“缺态”之后,又大悟了“盈态”。
可再过六个月,风骁骑又从修为中感受到了更深的体悟,原来,所谓“盈缺”不过是从人的视角里看,如果你高高飞起,纵横天地,俯视宇宙万物,会发现“平衡”二字,没有“盈缺”,只有充满和谐的“平衡”。
然而这已经触碰到了更高一层次的“天上脉”了,风骁骑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有所领悟了。
可是他已经感到足够了,一年时间练完,他发现不但星脉更为强盛,而且“盈缺脉”俨然成为他体内主流气脉。
更让他高兴的是,他的心劫竟然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寻找不见。
可惜,他直到这次离开梦境,都没有再见到过慕云祖师。
临行前,也不知这一别会隔多么久远,远看山峰高耸,直入云端,天上的云海气势磅礴,可遮天蔽日。
他心念忽然一动,长啸一声,这一声声震云天,天上的云海竟然被他这一声,阻滞了前行。
风骁骑只觉心里畅快至极,微微一笑,就此离别梦境。
睁开双眼时,他发现镜水月搬了个小凳子,就坐在他旁边不远处打盹儿,娇俏可爱的模样,映着房里的烛光,添了几分春情。
风骁骑轻轻在镜水月耳边说了声:“镜妹,镜妹……”
镜水月突然惊醒,看到风骁骑在她身边不到一寸的位置,登时羞红了脸庞,轻声答道:“你吓了我一跳,骁骑哥,讨厌……”
风骁骑此时心里正畅快,他笑道:“镜妹,我终于把新的天脉练成了!明天你就看我的吧!”
“骁骑哥,我还是不希望你强出头,毕竟,我们只需要找到慕容遵我前辈就可以了。”
“你放心,这等大事我绝不会耽搁。”
“骁骑哥,你说,慕容前辈能够帮我把叶千行的魂魄转走或者消灭吗?转走的话,叶千行的魂魄会去哪里,总不会蹦进石头里,然后再跳出来吧?”
“镜妹,你别想这么多了,以慕容前辈的修为,我们对这件事的理解可能压根就不对,或许,他的方法会让我们很意外也说不定。”
“那……骁骑哥,如果连慕容前辈也没有办法帮我分离魂魄,渡过大劫……”
“镜妹,你要有信心啊!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我坚信慕容前辈一定能有办法!”
“骁骑哥,你说,我们离开天云观也快半年了,仁云天师他……会不会也会突然来到贺州呢?”
风骁骑听到镜水月不再称呼仁云天师为师父,心里明白,她一定是恼怒仁云天师采用毁灭风骁骑地脉的方法转移心劫。
风骁骑叹口气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其凶险程度恐怕远胜潞州江湖武斗会,这种权力之争,向来都是极其残酷的,以前听你说书中的故事,只觉得太过遥远,可没想到,明天就能亲眼看见这种争夺战了。”
镜水月双臂抱膝,说道:“如果有一丝丝可能,我也不愿见这样的场面,不过明天我们毕竟是局外人,我只是担心……”
风骁骑安慰道:“你还怕我仗势欺人不成?”
镜水月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