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证清白的卓沐风,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苦涩一笑:“是吗?兴许孩儿的精神意志强大,能抵御义父与伍城主的摄魂术也不一定。”
这话别说巫冠廷,就连尚处在惊愕之中的伍思杰都不信。他们二人可都是天星榜名列前茅的存在,距离宗师都只有一步之遥。
若联手还制不住一个连星桥境都不到的小子,真可以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只要不傻,都能听出这是卓沐风的气话,人家这是心里有怨气,觉得遭受了不白之冤,却连自己人都不肯替他讲话呐!
巫冠廷连忙安慰:“好孩子,千万别说这种话,为父错了,为父既然认你做义子,自然相信你的为人。
为父发誓,今后没有证据,谁再敢侮辱我的孩儿,不管他是谁,为父与他誓不两立!”
听到这话的伍思杰嘴角微抽,他哪里听不出,巫冠廷分明是在借机警告自己。
为了区区一个小子居然不惜得罪他,这让伍思杰越发惊疑,难道姓卓的真是传说中的无垢体质?
卓沐风看向巫媛媛:“义父,你相信我没用,孩儿终究不得人喜欢,有时想想,又何必厚着脸皮留在三江盟,给义父多事罢了。”
巫冠廷似有所觉,立刻扫向沉默不语的巫媛媛,冷哼道:“媛儿,你怎么回事!刚才不仅不替你哥哥说话,还落井下石,还不快过来向你哥哥道歉!”
我向他道歉?有没有搞错?
巫媛媛张了张嘴,指了指自己,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见巫冠廷依旧绷着脸,紧盯着自己,真想甩手就走。
可她到底顾及着父亲的颜面,也不想让紫华城的人看笑话,脸色变幻片刻,眼睛瞟向亭外,快速且轻声道:“对不起。”
卓沐风终于松了口气:“好妹妹,只要你相信我就好。”
巫媛媛闭上眼睛,娇躯微颤,暗中握了握拳头。
好妹妹这三个字,让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脑中不自觉就想起对方轻薄自己的举动,真恨不得一拳打花这混蛋的可耻嘴脸。
听到女儿道歉,巫冠廷就没继续注意女儿的样子,而是饱含深意地看向伍思杰,笑道:“思杰兄,真相已经大白,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伍思杰半眯着眼睛:“冠廷兄,我对天发誓,绝没有半句谎言,你想要什么解释?”
巫冠廷笑意不减:“是吗?既然如此,思杰兄可敢放开心神,接受我的摄魂秘术?”
两位紫华城弟子闻言大怒,脸色难看下来。
伍思杰亦是眸泛冷色。
他怎么可能接受这个提议。都是同级别的人物,今日若是屈服,传到江湖中去,对他和紫华城都将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更不用说,他本就心中有鬼,撒了谎,万一巫冠廷再趁机对他做点什么,届时想反应都来不及。
见到伍思杰的表情,巫冠廷的语气倏然转冷:“思杰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无缘无故跑到我这里,羞辱我的义子,又给不出任何解释,你到底想干什么?
莫非是觉得巫某脾气好,拿巫某消遣吗?还是觉得三江盟软弱,可任由你撒野!”
说到最后,声色俱厉,内力加持的喝声传遍八方,一股极其恐怖的压迫感涌向紫华城三人。
那两位弟子顿时浑身发冷,好似被千钧压顶,差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幸亏关键时刻,伍思杰也站了起来,替他们挡住了无形威压。
伍思杰冷冷道:“冠廷兄,你想动手吗?”
巫冠廷:“今日你不给个交代,动手又如何?”
伍思杰又惊又怒,想不到巫冠廷说撕破脸就撕破脸,一点面子都不给。但这里是巫府,一旦动起手来,吃亏的必然是自己一方。
何况说到底,今日之事确实是他接受的消息有误,以至于被人抓到了漏洞,放到哪里都不占理。
思及此,伍思杰只好忍着满腔愤怒,笑道:“冠廷兄,误会,今日乃是误会,消消气吧,兄弟给你赔罪还不行吗?”
巫冠廷:“你给我赔罪有何用,受冤屈的又不是我,而是我的孩儿沐风。”
这话说的,别说紫华城三人听得牙酸,就连巫媛媛和华为峰都觉得巫冠廷对卓沐风太过偏袒了。
若换成受委屈的是他们二人,以巫冠廷的性子,多半会见好就收,哪里会像现在般咄咄逼人。
孰不知,卓沐风心中却有些警惕。
或许巫冠廷真的想替他出口气,但未尝没有借此观察他的意思,自己可不能得意忘形。
思及此,卓沐风道:“伍城主向义父道歉是应该的,因为你侮辱我,便等于侮辱义父。晚辈不敢托大,也不奢求伍城主会放低架子,向我认错。
但你的两名弟子,于情于理,都应该向晚辈低头道歉,这不过分吧?”
巫冠廷眸光深邃,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什么叫放低架子,这义子明明懂得分寸,偏偏说的话能把人噎死。
伍思杰亦深深地看了卓沐风一眼,沉默片刻,忽而哈哈大笑:“江绍,俊侠,还不向卓少侠道歉?”
江绍和柯俊侠对视一眼,师傅都这么说了,就算他们再不甘又能如何,只好闷声道歉。
不过柯俊侠有意无意,却嘀咕了一句:“仗势之辈。”
华为峰冷冷道:“你刚才说什么?”
柯俊侠:“华师兄,我可没有说错。这位卓师弟运气好,能拜巫师叔为父,我想就算是街头的乞丐有了这层身份,也能肆无忌惮,洋洋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