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祖,我应该,解气,还是不解气啊?”
不是黄三太爷不够深沉,也不是他脑子不够用。
只是眼前的两位,他都惹不起啊。
多年的苟延残喘,已经把大部分脾气都磨没了。
现在让他突然硬起来,有点费劲呢。
奎牛无奈的摇了摇头。
“行了,小蚊子,你起来说话。”
这句话像是特赦一样,磕得满头是血的小蚊子,站了起来。
“谢谢,奎牛爷爷,我知错了。”
奎牛喝了一口茶水,不咸不淡的说。
“小三子,你知道他是谁不?”
黄三太爷现在有点明白了,自己现在是引子,奎牛需要通过自己这个引子,说些不好说的话。
明白了自己的作用,也就不再有什么顾忌,老实的配合。
“奎祖,我身份低微,没见过这位大人物。”
奎牛把茶碗重重的往炕桌上一蹲。
“我们截教唯一的香火,成了些身份低微苟延残喘的余孽。
哎,我很羞愧啊。”
满头是血的小蚊子,刚站起身,被奎牛一句话说得再次跪下了。
“奎牛爷爷,我错了,小蚊子错了。”
“呀,大人物,你咋又跪下了?
赶紧站起来,给他说说,你是什么身份。”
小蚊子很听话,再次站起来,对着黄三太爷开始自我介绍。
“你就是黄三...太爷吧,我见过你的照片。
我是单位外勤处的,我叫温忠达。
以往都是内勤来这边,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人的名,树的影,直属监管单位的外勤处一把手?
上次来的石火珠的叔叔,好像才是二把手吧?
统领着石火珠单位所有的外勤人员,战力担当啊。
黄三太爷想客气客气,人家那句太爷叫的,很给奎牛面子啊。
“久仰久仰,您叫我黄三就行。”
嗯,赞许的眼光在温忠达眼里一闪而过,这个黄三还是知进退的。
今天这出戏,主角是奎牛,难为黄三这个龙套也没意思,温忠达心里明了。
奎牛看他们说的和谐,那怎么行,没法往下唱了。
“哦,当大官了,还有呢?”
还有什么?
难道还有别的身份吗?
黄三太爷一下想到,在那个单位,没有根的人,怎么能当部门一把手,在天庭的官也小不了吧?
温忠达低下头,没敢犹豫。
“回禀奎牛爷爷,我当初下来以前,在上边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统领雷部。”
这个名号就太响亮了,天庭的一部主神啊。
黄三太爷的心开始飘了,要不是奎牛在这,自己都不够资格跟人家说话。
奎牛却没在意,继续吃着瓜子。
“好大的名号啊,看样混得不错,还有呢?”
难道还有?
黄三太爷觉得腿有点软,轻轻的靠在了炕沿上,以免一会支撑不住,闹出什么笑话。
温忠达脸色痛苦,眼神左右摇摆,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报出了自己第三个身份。
“我上榜以前,是截教内门弟子,金灵圣母座下首徒,小...蚊子。”
这次报完名号,温忠达好像一口气撑不住一般,瘫坐在地上,仿佛一个死了男人的村妇,委屈的哭诉起来。
“奎牛爷爷,您别再逼我了,我知道错了。
但是,截教散了啊,您和教主都走了啊。
想当初,我也是为了截教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啊。
就连师尊,不是也上了榜吗?
我有什么办法?
我真的没办法啊。
我这些年,苦心经营,忍辱负重,我是为了自己吗?
还不是为了我们截教门人,在新单位有个庇佑?
您以为在上边,那是啥好地方啊?
那都是杀红眼的仇人啊,无时无刻不是如履薄冰啊。
您知道吗?
命轮不转,最先抽签填命轮的,都是我们截教这一波啊。
本来我可以不下来,但是我不下来,那么多同门,不得被人欺负死吗?
我都没用抽签,自己主动下来的,您知道吗?
我就想着,早点下来,撑起一片天,也算对得起当初您老的教诲,师尊的期望。
长白三这一脉,日子不好过,是我没有照顾好,是我的错。
但是,多少眼睛在盯着我啊,我不敢动啊。
多少人别有用心?多少次想斩草除根?
想把这长白三平了,彻底断了这份香火。
是我在其中周旋,才得以延续的,您知道吗?
我心里苦啊,我真的尽力了,真的没有辜负师尊,没有辜负您啊...
我真的当得起,那个在您口中的小蚊子啊...呜呜呜...呜呜呜...
您如果不满意,今天也就今天,我磕死在这,散了元神,魂飞魄散...”
奎牛的眼神里,不再是冷漠,也有了一丝湿润。
他是气,他是不甘,但是全怪罪到温忠达身上,也是不讲道理。
无奈的长叹一声,今天就到这吧,火候差不多了。
“小蚊子,你起来说话,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一段真情的告白,把黄三太爷听得都开始抹眼泪了,自己以前是有多少误解啊。
是啊,那么多派系,让这温忠达如何能有一丝偏袒?
这么多年,可以凑合活着,人家确实出了大力气。
否则啊,长白三一脉,早就没了。
奎牛表示和解,自己必须也得有所表示,深深的向着温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