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在行军床上,还是睡着了,
行军床很窄,八百宽不到一米,几根铁管撑着一块帆布,着力点很少,也很软。
由于承受蔡根200斤的体重,每一次翻身,行军床都发出痛苦呻吟。
“吱嘎”,“吱嘎”的声音,一直在空荡荡的店里回响,蔡根睡得很不踏实,一直在翻身,
他做梦了,对于睡眠质量一直很高的蔡根来说,梦对他来说也很新鲜。
自己站在一个山顶,是个旅游景点吗?
没有植物,光秃秃的,
只有一个巨大的磨盘,应该是磨盘吧,不过有像船舵一样的扶手,
各种五颜六色的细线,从天上地下连着磨盘,非常复杂,有点像蔡根以前见过的b电路板,还是8层10层的那么复杂。
不时有各种光点,飞入磨盘的中心,
黑色的居多,白色的很少,其他颜色就更少,
黑色的进入磨盘,没有任何反应,
白色的进入磨盘,磨盘稍稍有一点转动,
其他颜色进入磨盘,转动幅度稍微大一些,
随着磨盘的转动,牵动五颜六色的细线,让死气沉沉的空间稍微有点活力,
可能因为燃料不足,磨盘转动得很慢,很慢,就像随时会停下来,再也不会转动一样。
蔡根真的就像在旅游景点参观,磨盘很大,围着参观了一圈,走了很久,
磨盘上还刻着很多不明深意的花纹,随着转动,发着光亮。
看了半天,实在手欠,蔡根用手摸向了磨盘上的扶手,非常熟悉,就像是自己的左手握住右手一样熟悉。
轻轻一用力,或者根本没有用力,就像抬手揉揉眼睛那么随意,巨大磨盘竟然大幅度转动,
像是没有重量一般,一下牵动了链接在磨盘上的细线。
可能很久没有这么大幅度的转动,链接磨盘的细线好像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紧接着又好像在互相提醒,
“还愣着干什么,动啊,能动了,抓紧动啊。”
然后就是整个空间五光十色,充满了勃勃生机。
就像春天来了,鸟儿叫了,虫儿鸣了,小草探出了头,小花露出了脸,大地万物开始复苏。
突然的变故,吓了蔡根一大跳,赶紧松开扶手,远离磨盘,难道被自己弄坏了?会不会有人找自己赔?
等了很久,一切恢复了平静,又变成了死羊八达的样子。
没有人找过来,蔡根稍微放心,这要是让他赔,这么大的磨盘,卖房子卖地也赔不起。
还想去摸扶手,再爽一下,因为刚才那一下真的很爽,就像能够主宰万物一样,手伸向磨盘的扶手,还没有碰到的时候......
“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
蔡根惊醒,拿起电话,不是本地的号码,疑惑的接起电话,
“喂?”
对面的声音很兴奋,很亲切,是一个小姑娘,
“蔡先生,您好,您是我们证券公司的白金客户,”
挂掉电话,蔡根又闭上了眼睛,尽力回想刚才的磨盘,
可是就像所有人做梦一样,只能记起一种感觉,具体事件细节很模糊,
那种感觉就是,那左手摸右手的感觉,很熟悉,就像自己天生就应该摸着那个扶手一样。
自己难道上辈子是头驴,注定要拉磨?一想到这个,蔡根浑身都感觉不好了。
“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
这个推销电话很执着,一看时间,晚上8点了,
在大城市还在加班的小姑娘,8点多还没下班,是因为今天的电销还没完成任务吧!
一天100个电话?500个电话?大数法则吗?二八定理吗?
这个时间还在上班,估计一会下班肯定没有公交了,应该是坐地铁,一号线和二号线11点多末班车,应该是住城中村,或者地下室吧。
听着打电话那么热情,差不多是刚培训完,刚入行,处于疯狗期吧,认为一切皆有可能,每一个电话都是自己努力成功的契机。
蔡根胡思乱想着,接起了了电话,
“蔡先生,您好,您是我们证券公司的白金客户,现在有几支新股推荐给您.....”
这一次,没有挂断电话,蔡根不时的咨询几句,然后过了20分钟,最后结尾,同意会考虑一下,结束了通话。
身在大城市的小姑娘,我能帮你的只能到这了,虽然你的工作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但是可以当一个有效电话,陪你练一下话术,
如果能够鼓励到你的工作热情,那么最好不过了,早点结束任务,早点回家吧。
不过,反过来一想,这种鼓励是好是坏呢?蔡根又为给了小姑娘希望而自责,好纠结。
算了,好饿。
蔡根起来,看店里一片漆黑,这一觉睡了一大天,还是没有生意,否则早把自己喊醒了。
赶紧把店的灯打开,黑漆漆的房间,一下,明亮起来,
空荡荡的餐桌,突然想起早上苍蝇的话,心里有点发虚。
在外面看,是不是屋里都坐满了呢?男女老幼全都有?
打开玻璃门,外面好冷,从窗户看进去,还好,仍旧是空荡荡,蔡根放心了。
回到屋里,蔡根看到吧台上的车钥匙,原来老婆来过,看见自己睡觉,没有叫醒自己,今晚送餐可以开车了。
来到后厨,打开电视,点燃煤气,煮了一碗水,等水开,
突然想起,跑到前厅,桌子上的烟还在,苍蝇做事还有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