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郎中陈缪,正宣帝自然认的,也是进士出身,当年虽然名次不高,是个同进士,但瞧着祖上是开国元勋,所以格外照顾。
正宣帝说:“既是勋贵之家,倒是了解这些河道对农户所带来的细微影响。”
陈之恒腼腆地道:“小时候,家父得空就带微臣到乡野种地。”
正宣帝听着就是一怔,不由对陈缪另眼相看。刚好手上有关于虫害的折子,便又问了一些陈之恒关于虫害的问题,陈之恒俱一一作答。正宣帝听着觉得略有欠缺,但也是可造之材。
正宣帝忙了小半个时辰,就把二人给打发回去了。
二人一路往翰林院走,陈之恒松了一口气:“第一次给皇上当顾问,幸好都答上了。不过,这些你不是都懂?”
褚云攀道:“是懂,但没有你精通。”
这是事实。人都有长短,这一块什么河防虫害的,他只在书里看过,也熟记解决方案,但始终没有陈之恒亲身经历的了解。
二人回到翰林院,赵凡须正伏在案上修国史,看到二人进来,就笑道:“都回来了。陈老弟,你怎么也去上书房。”
陈之恒的座位在赵凡须前面,他一边走回去坐下,一边说:“皇上问一些问题,我去回答而已。”
说着没有多作透露,虽然这种河防和虫害的折子每年都不知有多少,但事关君主的,还是不要说太多。
赵凡须听着,心里便酸溜溜,很是不忿。
皇上叫褚云攀去便罢,现在又叫陈之恒。不用问,定是褚云攀提起陈之恒,皇上才会突然想起他来的。为什么只提陈之恒,却不提他!
不一会儿,就到了下衙的时间。
正宣帝传了陈之恒的事情,很快有好事的传到了陈缪耳中。
陈缪听着一怔,心里不由的一阵欢喜。
然后收拾东西去准备下朝。出了户部,来到宫门外停放马车的地方,就见一名二十上下,侍卫打扮的人走上前:“陈大人,我家三爷请大人到百醉庄一聚。”
陈缪一怔,认得这是褚云攀身边的人,就笑道:“好。”
百醉庄是城北的一座酒楼,定国伯府和陈家都在城北,便是顺路。
坐了一两刻多钟的马车,就到了百醉庄,走到二楼包厢,只见褚云攀官袍还未换,正坐在那里。
陈缪看着就笑着进来:“贤侄,哈哈哈。”
“陈伯父。”褚云攀站起来,笑着拱手行礼。
陈家跟褚家素无交情,但因褚云攀跟陈之恒当了同僚,褚云攀便成了陈缪口中的贤侄了。
“今天的事情多谢贤侄了,我那个傻小子才有机会面圣。”陈缪得到小道消息了,若非褚云攀提携,陈之恒可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伯父客气,这是陈兄的专长,河防问题自然找他更稳妥。”褚云攀道。“请坐。”
陈缪入了座,小二上了酒菜,褚云攀才道:“陈伯父,不知陈伯母可有说过陈兄的亲事?”
“亲事?”陈缪一怔,摇头,“没有。”
“陈兄对我的小姑叶玲娇一见倾心,想提亲,但陈伯母不同意,所以陈兄找我说项来着。”褚云攀道。
“什么?”陈缪一惊,叶玲娇?对了,叶鹤文的女儿!
“此事我乐见其成。”褚云攀道,“实不相瞒。我家小姑被其父兄所累,婚事艰难。陈兄敦厚善良,小姑惠心兰质,相配得紧。上次我邀陈兄上门做客,小姑也在场,实为二人牵线。结果陈兄对我家小姑一见倾心,但陈伯母却不同意。陈伯父,你说此事成不成?”
陈缪怔了怔,当即拍板:“行!”
褚云攀听着就笑了,举起酒杯来:“陈伯父果然是爽快之人,以后咱们就是亲戚了!”
“对!亲戚!哈哈哈!”陈缪也举起酒杯来,二人一饮而尽。
掷了酒杯,便吃饭聊天,好不畅快。
等吃饱喝足,已经未时过半。
陈缪下楼之后,坐了马车回家。
马车停在垂花门处,就见陈之恒坐在垂花门傍的枣树下等着,看着他立刻跳起来,走过去:“爹!”
陈缪下车来,见陈之恒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嘴角抽了抽,狠狠唉了一声:“傻啊!”
然后甩袖踏过垂花门。
陈之恒怔了怔,怎么又说他傻了?连忙追上去:“爹,云攀找你了,说的事情……”
父子二人已经走到了正院,陈缪回身道:“行了,你出去吧!我跟你娘商量一下。”
陈之恒听着一阵欢喜,然后高高兴兴地走了。
陈缪走进屋里,就见陈夫人坐在太师椅上,正与于嬷嬷翻着手中的画册。看到他就说:“老爷回来的正好,也来给恒儿挑一挑,挑到好的,立刻订下算了,管他如何。”
陈缪往隔着一个茶几的太师椅一坐:“于嬷嬷,你先退下,我有事跟太太商量。”
于嬷嬷一怔,看了陈夫人一眼,然后转身出去。
屋子里只剩夫妻二人,陈缪才道:“不用挑了,昨儿恒儿是不是跟你说过,他要娶那个叶玲娇,就她吧!”
“这……”陈夫人皱了皱眉,“怎么行,这个叶家,可不比以前,这主咱们陈家的脸面往哪里搁,而且还有传她跟孟家的孩子不清不楚的。”
陈缪道:“你不知道,今天恒儿也有机会进南书房了。”
“什么?”陈夫人一怔,接着就是一喜:“居然有这等好事。新科进士一般都只在翰林院修写国史等物,便是进出南书房,也是上面的侍讲侍读的,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