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比楼下要安静许多,这里坐着的大多是文人士子,一个个低声细语的。小二将李云卿三人引到一处靠窗的座位笑着道:“爷,您稍后,茶点马上就来。”
看到陈忠与扮作车夫的御前侍卫杨斌站在自己的左右李云卿低声道:“你们两个若是不想让本公子太过扎眼的话就坐下来喝茶。”
两人闻言先是一愣,杨斌沉思片刻对李云卿抱拳道:“多谢公子。”说罢就坐在了李云卿的身边,李云卿看着身边这位比自己的皇兄大不了几岁的男人有些无奈,还不到四十怎么就老气横秋的。
陈忠见杨斌坐下犹豫了片刻也坐了下来,没多少功夫一壶茶和几盘精致的小点心就被刚才的小二送了上来。陈忠连忙从怀里拿出一根银针就要检验点心和茶壶里茶。他刚刚有所动作李云卿却瞪了陈忠一眼。陈忠打了个激灵连忙收起银针,苦着脸看着李云卿。另一半杨斌却是大刺刺每盘点心吃了一块,而后给自己倒了一被茶喝。
陈忠见此刚想要喝止杨斌,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看杨斌的眼神充满了感激。李云卿自然知道杨斌的用意,拍拍他的肩膀却没有多言。
此刻楼下台子上有人在说书,说的是前朝末年的一些旧事,主要讲的是太祖定江山的经过。李云卿对这些自然是非常熟悉,那就是自己的家事,不过他听的依然非常认真,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味道是不同的。
没多久却听不远处的一个桌子上两人在低声议论着,其中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男子对身边一个瘦瘦的男子道:“这太祖皇帝自然是真龙,拯救黎民百姓,功劳齐天。只是天下刚刚太平了没多久,这眼看就又要乱了啊。”
瘦子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低声道:“谁说不是呢,当朝的兵马大将军李牧那可是十分的大胆。那将军府建的堪比乾昌宫了吧,土地大把大把的往自己名下抓,据说大将军只要看上谁家的地根本就不用多言,没多少功夫就能到手。看上谁家的姑娘也是如此,直接派人拉到将军府,姑娘的家人上门要人,看门的最多来一句,将军看上是她的福气,就此了事。告官?泰安府有那个胆子抓人吗?”
挨着两人的另一桌一个看起来年老的儒生叹了口气道:“唉,说的是啊,原本太宗在世之时李牧还有所收敛,如今却是更加的猖狂,说句大不敬的话,他李牧根本就没有把当今天子龙武皇帝放在眼里啊。”
陈忠此刻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苍白,他生怕那些人的话会触怒了主子,又不能出来喝止,只能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的李云卿。杨斌依然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那里,可是他眼底深处却时不时的闪过一丝丝杀意。
李云卿却是一脸淡然的吃着点心喝着茶,似乎那些人说的事情根本就和自己没有丝毫的干系一样。他之所以出宫就是为了听听真相,想知道李牧究竟错走了多远。如今他听到了,心中却有些失望,李牧是大乾的功臣,太祖对其非常倚重,太宗之时更是加恩给了李牧见君不跪等殊荣。这样的一个人若是和自己一条心自然是大乾的福气,可惜似乎并非如此。
“军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啊军爷,如意楼一向遵纪守法,军爷!”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
“遵纪守法?!本将早就接到密报说如意楼里的吃客多有长舌,私下里居然敢议论李元帅,今日本将来就是来割舌头的,看看还有哪个敢胡说八道。”一个粗大的嗓门道。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响起,没多少功夫一群兵士就出现在二楼,这些兵士身穿银色铠甲,看起来很是威武。很多人都认得他们,他们是泰安城的银武卫。只比皇城禁军金武卫低一级罢了。
领头的是一个个头高大的兵士,只是此人的长相实在是有些猥琐,左脸上居然还长了一撮黑毛。只听其高声道:“你们这些士子都给老子听着,这俗话说的好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老子不用听也知道你们在背地里都说我家将军什么,今天老子就让你们知道知道多嘴多舌的下场!”说着居然径直走到那白色长衫的士子面前一把将其提了起来。
白衣士子心中大惊,大喊道:“你们究竟要干什么?!这可是泰安府,天子脚下!你们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那长了一撮毛的领头兵士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大笑道:“你刚刚说天子,王法!哈哈哈……”他猛的将那白衣儒生的脸朝自己拉近,冷冷的道:“李帅就是王法,至于天子?天子也要仰仗我家李帅为他守护着锦绣江山,对我家李帅恩典极重,你算给什么东西?!”说话间猛的将白衣士子甩了出去。
“哗啦啦……”撞翻了两张桌子的白衣士子在地上抽搐,嘴角挂着血迹,毕竟是文人,身子骨弱,这一下伤的极重。
“杀人啦!”不知道是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二楼的人随即抱头鼠窜。
银武卫把守住了楼梯口,根本就没人能出的去。那些人只能在二楼疯狂的乱窜,似乎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安心一些。那些兵士见到这一幕脸上却满是笑容,似乎这是一场难得的好戏,只听那脸上生了一搓毛的军士高声道:“兄弟们,这就是一群乱民,诽谤朝廷重臣,杀!”
那些宾士闻言纷纷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刀,一个兵士抓起眼看就要从自己身边跑过的一个老者,一刀插入了老者的腹部,老者惨叫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从始至终李云卿都只是静静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