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夫,快回去吧!不用再送了。”
西湖岸畔,斜风细雨,绿柳成行,枝杈在风雨中轻轻摇摆,靠岸处泊着一支支乌蓬小船,舟身随波摇摆,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湖心中,依旧有画舫缓缓驶动,在这样的风雨当中,碧水云天,净慈宝刹映衬之下,仿佛晕染的山水画。
许仙撑伞站在岸边,依旧一袭白衣,不染微尘。在他身边,李公甫身穿青衣,笑道习,将来考取功名,也好光宗耀祖。”
姐姐嘱托道:“天气湿寒,到了书院,姐姐不在你身边,记得学会照顾自己,天冷了就加衣,不要不舍得花钱,用度不够了就跟姐姐说。”
说到这里,走上前来,替他整整衣裳,道:“记得常回来看看。”说着眼睛却有些发红,虽然明知许仙就在临近的杭州读书,与钱塘只有一湖之隔,但这一去,大概又要很久见不到了。
见到姐姐如此,许仙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只好安慰道:“我知道的,姐,你就放心吧。一有空我就会回来的。倒是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太操劳了。”古人所言的离别之苦,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一旁的李公甫却有些看不下是好事,娇容你不要太难过了。”言罢拍拍许仙的肩膀,笑道:“快去吧!别让人家船家等太久。”
许仙点头,道:“我走了!”转身通过栈桥,踏上船头,那船夫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见状笑着提醒道:“这位相公站稳了,老汉要起行了。”,说完一声低喝,用力将竹篙一撑,拨开湖水,乌蓬小船儿就缓缓离岸驶去。
舟行水上,波纹碟涌,如行画中,许仙撑伞站在船头,眼见岸上两人的身影渐渐变小,一时无言。
目光再向远处望去,湖上茫然一色,水汽弥漫,云蒸雨落,天地好像在眼前遮起一层帷幕。
途径云凫岛时,岛上古木泛新,灵气蔚然,隐隐可见几角流檐自葱郁间不安分的露出。
行至某处时,透过树木间隙,能够看到假山之后,一间小小的,十分破败的屋宇前,两尊雕像相对而立,一男一女,手掌轻挽,四目相对,正是少女云凫及她的相公。
透过这冰冷的石塑,却似乎仍能感受到眉目间的浓浓情意。
大半时辰之后,终于嘭的一声,船停靠岸,许仙付得船资,就下得传来,在岸边微微驻足片刻,就向书院的方向行去。
穿过条条街巷,在雨中漫步前行,片刻之后,终于来到书院门前,依旧是熟悉的景象,白鹿望天,眼眸温润,口中流瀑。雨幕当中,竟仿佛活过来了一般,似下一刻就要跃起。
进入书院当中,青石板路泛着水泽,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打着伞行走在各处,身后全都背着书笄,想来也是如他一般刚刚返回书院的学子。
许仙径直向后山的宿舍区走去,竹海摇曳,一如去时模样,打开久违的房门,就见孔攸正坐在房中,观这竹雨。
听到脚步声后,转头向门外看来,见到来人是许仙后,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喜色,忙起身迎上来,高兴道:“汉文,你来了!”
许仙点头,收起雨伞,将包裹放在榻上,见到这位同居室友,心中也有些喜悦。
舍中备有小几,两人就在这案前坐下,孔攸取出从家中带来的春茶,暖炉煮沸,茶香四溢,就在这竹雨声中与许仙说些假期时候的趣闻轶事,倒也有趣。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天,等入夜时,孔攸睡下,许仙就在室中修炼起来,太玄经运转,丝丝太阴之力入体,化作最为纯净霸道的太阴真炁,而他紫府元海当中,那缕水灵之力也在一点一点的壮大着。
窗外雨声,丝丝入耳,到天明时,雨势才渐渐变小,最终完全停下,云销雨霁。
许仙来到院中,站在一块青石上,深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微风中送来淡淡的竹香。
同孔攸吃过早饭,两人便就去了学堂,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活。
好容易到了傍晚,许仙又推拒了许多酒宴的邀请,这才悄悄出了书院,来到城中的一家店铺,买了些瓜果补品,然后就转道去了那条记忆中的小巷。
轻轻叩响门扉,听到稀碎的脚步声传来,许仙心中一时竟然有些唏嘘,下意识整了整衣衫,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么紧张做什么?不过是拜访人家而已。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
斜阳余辉中,映出九娘那张熟悉的绝美面庞,她看到许仙后,依旧如从前那般笑道:“汉文来啦,快快请进!”将他让进院中,但那笑容却怎么看都有些勉强,眉宇间亦似笼上几分愁续。
许仙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略一踌躇,就张口问道,“九娘?”心中却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九娘冲他勉强一笑,道:“汉文你随我来。”与他并肩走进内堂,径直来到公孙默的房间当中。
许仙一眼就看见了躺在病榻上的公孙默,这个中年男子正面色苍白的静静躺在床上,身上覆着厚被,哪里还能看出去年的样子。
而在他的感知当中,后者的生命气机薄弱,甚至不如一些老者,根本无法与年前相比。不由大惊失色道:“九娘,你爹他这是怎么了?!”
这时公孙默听到声音,睁开双眼,转头向外看来,待看到许仙之后,张口笑道:“原来是小友来了,快快请坐。九儿,快扶我起来!”挣扎着就要起身。
九娘连忙来到床榻边缘,想要搀起自己父亲。许仙连忙道:“公孙前辈,你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