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衡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万一白白还在生气可要怎么办?
若是说之前夏沫还一直在生他的气,气他骗自己的话,那么此时,她却一点儿也不气了,想想自己在夏府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遭遇的这些,再想想皇宫里的斗争,她对慕容衡的气早就消了。
转过脸来,看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算作是回答他了。
听见霜白回答自己,慕容衡直喜出望外,一双眸子瞪得又圆又亮,直接跑过来,抱住夏沫,“白白,你不生我气了?”
夏沫挣扎,想要推开这人的手,却怎么也推不开,只得轻叹一声,“慕容衡,你放手!”
“不放!”
那家伙也不知哪来的蛮力,抱着夏沫就是不肯撒手,无论夏沫咬他还是喝他,这厮都像是石头一般,硬是不松开。
夏沫挣不开,索性也就不再动了,“你这傻子,叫我说你什么好?”
慕容衡突然笑开,在夏沫脸上亲了一口,“好白白,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你这厮,没个正形,反正三个月之期还没过,我就去跟皇上说,你表现不好,请他赐我休书一封。”
“别别别…”慕容衡急忙松开她,把她扶到檀木椅上坐下,“你知我绝不是有意骗你,身处后宫,在这场尔虞我诈的斗争里,我只想着如何活命,保全自己,谁知道偏生遇上了一个你…”
谁知道偏生遇上了一个你…
这句话在夏沫舌尖上滚了又滚,是啊,谁知道偏生遇上了一个你?
想她,原是想带着母亲好好过下半辈子的生活,替母亲讨了公道以后便带着母亲游山玩水,自此不问人间世事,却不曾想,偏生遇上了一个他。
若不是慕容衡,她不会心甘情愿被卷进这场宫廷斗争里,既然决定和他在一起,自然就要好好面对一切风浪,她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
“那…你先告诉我,你今天在那檀香里加了什么料?”
恰好杜鹃在外头敲门,“小姐,杜鹃给你送洗脚水来了…”话音落,门便被推开了,杜鹃端着铜盆进来,放在夏沫跟前。
刚卷了袖子要替夏沫洗澡,夏沫却是朝她挥了挥手,“我自己来…”
“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下去歇着吧…”
“是。”杜鹃朝夏沫怪异的笑了笑,便一溜烟儿的去了。
烛火摇曳,兹兹的燃着,火苗摇摇晃晃,竟无端的有些像现在夏沫的心,明明那人就在跟前,明明之前准备了各种各样惩治他的办法,到如今,只一句话,她便再也想不起来那些治他的法子了。
偏生遇上了一个你…
慕容衡把长袍掖进腰际,弯下腰来,就拾起了夏沫的脚。
“这…怕是不好吧…”
替她脱了绣鞋,抓着她的脚踝,他的掌心好烫,隔着厚厚的棉布铲袜,她都能感觉到被他抓得地方烫得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直直往心口里冲。
下意识的想要缩回自己的脚,那人却一直捏着不肯撒手,“白白,我知道骗人不对,你那天问我的时候,我原是想说的,只是…”
那人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脱了夏沫的袜子,将她的脚浸进热水里,“白白,不管你肯不肯原谅我,我都还是那句话,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
又是一句击中她心窝子的话,那话明明平常疏松的紧,慕容瑄曾经说过不少遍,可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如今,从这人嘴里漫不经心说出来,却好像淬了麻药的子弹,落在她心尖尖儿上,着实让她的心口一麻。
那感觉就像是喝了一口陈年烈酒,一股热气直冲胃底,落在心尖儿上,整个身体里血液倒流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手温柔的拂过她的脚,像是丝丝细雨,无声的滋润着那秀白的玉足,点点滴滴落在夏沫的心底,恍若一梦中。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让沈青在檀香上加了点松子油,咳嗽的人一闻这味道,便立即旧疾发作,猛烈咳嗽,常人会意识涣散,思路不清,倒也不会怎样。”
难怪那个时候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思路不灵光,原来是这厮!
至于那明烟的咳嗽,就更不用说了。
责怪的话说不出口,这样的心思,全都是为了她…
两个人的房间里,一个低头静坐,一个躬身替她洗脚,明明是别扭的两个人,却怎么看都透着和谐和甜蜜。
远处屋檐下的窗角里,杜鹃揪住沈青的耳朵,一脸狰狞,“主子都能给小姐洗脚,你为什么不能给我洗?”
“哎哟,你小点儿声,让主子听到了,我又要吃苦头,难道你想三个月见不到我吗?!”
“那你给不给我洗脚?!”
“洗…洗,一定洗…”
“这还差不多!”
哪料杜鹃一松手,沈青便脚底抹油,飞快的掠了出去,把杜鹃远远扔在身后。
“谁要给你洗脚,你以为你是主子那!”
杜鹃叉着腰,也不跑了,就势往走廊里一顿,“你跑吧,我不理你了!”
转身便朝着自己房间去了。
“别呀…等等我…”沈青急得大叫,杜鹃却是真的没理他。
“好杜鹃,我给你洗脚,还不成么?”
“……”
“哎哟,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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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沫是个很喜欢下厨的人,她认为美食可以使人心情舒畅,所以,很多食物她都能做出花来。
这个时节,正是各样蔬菜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