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淅淅,细雨蒙蒙,慕容衡很是体贴,伞大部分遮在夏沫的身上,而他自己则只占了很小一块,偶尔有那么几滴雨丝滴落在慕容衡的脸上,让这人的眉眼生出来几分春花秋月的味道,瞬间便浸润了夏沫的心。
无声的把伞往慕容衡跟前推了推,却又被他无声的推回来。
夏沫担心他旧伤未癒,便想同他说两句,却见夏红芒被家丁抬着正从云月居的正门要进去。
这才短短几天时间,这夏红芒就能下地走路了?
看她的样子,像是刚从外头回来,伤成这样还跑出府去,该是多么重大的事啊!
白荷扶着夏红芒下了步辇,叫人把步辇抬下去,那夏红芒大约是累了,赖在白荷的肩头上,半天没有移动一下。
夏沫正疑惑,却见从门里走出来一个女子。
那女子朝着夏红芒薄施一礼,声音软软糯糯,“姐姐…”
“天儿下着雨还出去那?您这身子怕是还没好利索吧?”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夏沫抬眼望过去,借着纸灯仔细瞧了瞧,不是陈芙蓉是谁!
不过,看她这身打扮已然不是姑娘家的打扮那,之前一直蓄着长发的姑娘,如今竟然挽起了髻,连额前的刘海也梳了上去。
似乎是成了家的女子的打扮。
杜鹃是夏沫的贴身侍女,同夏沫说过不少事,在这东临国,女子一旦成了婚,就不能再梳姑娘家的发型了,婚后的女子是要把头发悉数盘上去的,梳做髻,有各式各样的髻,时下最流行的是荷包髻,就是把所有的头发都卷成一个圈,再用网丝将头发固定住,配上各样的头饰,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荷包的形状,因而得名荷包髻。
当然,未成亲的女子也可以梳荷包髻,只不过这梳法上又有不同,未成亲的女子是需要留一些头发垂下来的,而已成亲的女子则需要全数挽上去。
如今陈芙蓉的这发型不是结了婚的妇人才用的么?
就连那头饰也和夏沫初见她的时候不一样了,单是那枝金步摇就价值非凡,一看便是宫里头的东西,怎么也到她的头上来了?
夏沫正疑惑,却见夏红芒扶着白荷上前,直接甩了陈芙蓉一记耳光,“贱人!”
“什么姐姐?就凭你也配叫我姐姐?”
“先拿镜子照照你这张狐狸精似的脸吧!”
陈芙蓉被打,一脸委曲,扁着嘴就要掉眼泪,却听着慕容瑄的声音传过来,“红儿,你怎么又打人?”
陈芙蓉当下眼泪便掉了下来,也不顾还有夏红芒在场,立刻就钻进了慕容瑄的怀里,“殿下…”
“姐姐她受了伤,伤口疼,大约是觉得看我不顺眼,这才发泄一下吧…”
夏沫瞧着,突然就笑了。
原来是新欢和旧爱的故事。
想不到夏红芒处心积虑想攥住慕容瑄的心,得到的也不过是如此…
夏红芒气势凌人,虽然是受了伤,中气却是足的很,大着嗓子就吵开了,“陈芙蓉,你那点儿小把戏当我不知道啊?”
“明明没事却假装晕倒,然后就睡上了瑄的床,你以为你的手段好,上了床就能得到他的心了么?”
“本姑娘今天告诉你,哪怕你上了他的床,睡了他,他也还是我夏红芒的人!”
“不信,当着他的面儿,你问问他!”
那陈芙蓉咽不下这口气,立时看向慕容瑄,“二殿下,你看看她,当着您的面儿都如此嚣张!”
“这往后的日子可叫芙蓉怎么活?”
“当初殿下要我身子的时候可是说的清楚,不做侍妾,不做下等良人的…”
“如今,我竟连个丫环都不如…”
说着,已然嘤嘤的哭了起来。
慕容瑄急忙去哄她,“芙蓉,别哭,我是答应了给你名份,可这事儿不是要通过红芒嘛,再说了,红芒也没说不给你名份嘛…”
“你看看你,这一哭啊,就不好看了…”
夏红芒一手扶着白荷稳住身子,一面扬起另一只手来,还要往陈芙蓉的脸上打,“贱人!敢跟我抢男人,就算你把身子给了他,我也让你白给!”
慕容瑄急忙上前,挡下那一巴掌,一脸不悦的看向夏红芒,“红儿,你身子不好,芙蓉替你来伺侯我,你竟然还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