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被大夫人打得头昏眼花,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一巴掌,只怕大夫人用了十层十的力道,她被打得眼冒金星,这会儿才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大半个腮帮子火辣辣的疼,嘴里尽是血腥的味道。
夏沫觉得好笑,大夫人这个时候跳出来,是想做什么呢?
早前事情没弄清楚的时候,她一脸看好戏的心态,这会儿竟然又跑出来教训四夫人,这其中的意味让人捉摸不透啊…阵状来巴。
就在夏沫觉得可疑之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三姐姐,三姐姐…”正是四小姐夏凌寒。
她一手拎着绣裙,一手拿着一包东西,气喘吁吁的朝着夏沫跑过来,一见夏沫,当即就跪了下去。
因为跑得过于剧烈,呼吸急促,喘得小脸儿通红,煞是惹人喜爱。
“三姐姐,这事原不怪我娘的…”
此时的慕容衡已然把夏沫挡在了自己身后。
夏沫心中一阵温暖,忙把这傻子拉到自己身侧,人家夏凌寒这是来求情的,又不是来刺杀她的,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不过这傻子待自己的好她却是一一记在心上。
在你伤心难过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会哄你开心,在你孤独无依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站在你身旁,有人欺负你的时候,那个人会挺身而出,就算他不是个傻子,即便是在现代,夏沫想,她也会喜欢上那样的男子。
把慕容衡拉回到自己身侧,冲他做个噤声的手势,才去看夏凌寒,“怎么回事?”
夏凌寒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息连连,夏沫没有催她,下意识的觉得她似乎还另有说法。
等她喘息平稳了一些,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三姐姐饶命,这事真的不怪我娘…”
“三姐姐,你也知道,我娘他是小户人家出身,我的外祖父嗜赌如命,这阵子天天输钱,因为嫌我娘啰嗦,他便借了高利贷。
借来的钱又输个精光,他便被那些放高利贷的人关了起来,他们捎来口信:三日之内凑不齐这一千两,便切下我外祖父的一根手指送过来,七天之内不把银子凑齐,就把我外家父的尸体送回来…
可怜我娘,把她所有的体己银子都拿了出来,连并我的和我哥哥的银子都拿了出来,还不够塞牙缝的,我娘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包括今年新置办的衣料都换成了银子,可离那一千两还有好远。”
夏凌寒说到这里,抹了抹眼泪,又道:“昨儿夜里,大娘跑到我娘房里来,说只要我娘帮她办成了这件事,她便给我娘一千两银子…”
“当时我在屋外头,虽然没有听清楚她说的到底是哪件事,但我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事,今儿早上下人们告诉我说大家都在后院的时候,我才知道大娘说的事就是诬赖三娘…”
“你…你…这个贱人!”大夫人气得浑身发抖,顾不得半分形象,趁着夏凌寒喘息平复气息之际,一脚踢了上来。
那一脚正中夏凌寒的后腰部位,疼得她连吸冷气,倒在地上,好一阵子脸色才缓和过来。
大夫人还想再踢,却被夏向魁捏住了手腕,“还嫌丢人丢的不够么?!”
“我丢人?我哪里丢人了?这个小贱人分明是栽脏陷害我!”大夫人扯着嗓子尖叫,整个后院儿里都是她的声音,“天地良心,昨天晚上我去双燕轩,是听说四妹妹家里出了事,看能不能帮上一些,岂料,这个小贱人竟这样的编排我!”
“夏凌寒,我非撕烂了你的嘴不可!”
“你这个女表子,诬陷我你不得好死,早晚把你送到那窑子里去,让你当一辈子的窑姐儿,管叫你这辈子抬不起头来!”
当着诸位皇子的面儿,夏向魁哪里还敢再让她胡说,一手捂了她的嘴巴,一边叫人过来将大夫人绑起来,最后把她的嘴塞起来,这才算作罢。
慕容琰一脸肃静,冷冷的捏着手中的扇骨,轻轻侧脸看了看高林,“高林,这事若是发生在你家里,你待如何?”
高林家的情况和夏凌熙差不多,只不过高林是嫡子,而且还是长房长子,不同的是,夏凌熙只是一个嫡出的庶子罢了。
高林想了想,“回主子话,倘若我家出了这样败坏家风的事,我爹一定会把我娘毒打一顿,再扣了她一整年的零花钱,一年都不到我娘房里去…一整年都不理会她。”
夏沫听他说这话,觉得挺有意思,便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哪里想到瞧过来的时候,恰好遇上慕容琰的眼光射过来。
四目相接,慕容琰眼底尽是惊艳的光芒,直直望着夏沫,一眨不眨,浓情蜜意,瞬间便传递了过来。
夏沫微微怔了一下,却不知道要不要继续看他,犹豫间,竟然又连连望了他几眼。
一旁的慕容衡见这架势,忙不动声色的站在夏沫身旁,挡住慕容琰的视线,摇着夏沫的手道:“白白,我们可不可以去用早膳了?”
夏沫看了看跟前一脸不悦的巨婴,微微一笑,“再等我一下下好不好?”
慕容衡没有说话,只是扁着嘴把脸侧了过去。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谁也说不出话来,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在场所有人无不唏嘘。
尤其是夏向魁,恨大夫人恨得要命,这谢氏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今日把这事办成这个样子?
他是交待过让她找个好一些的理由借口弄死梁氏,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愚蠢,当着三位皇子的面儿把事情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