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不惊讶叹息,而慕容瑄和慕容琰的眼底则是扬起一抹赞赏。
早知道夏霜白聪慧,却不想竟心细如发,单单是这么一个细节,便瞧出了端倪来。倘若这样的女子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拥有的又岂只是半壁江山?
蔡声看着一地的衣裳,结结巴巴说不上话来,好半天才道:“兴许是她把那件衣裳扔了呢?”
夏沫嗤之以鼻,冷冷一笑,“就按你说的,算是扔了,那我再问你…”
“你时才说我娘戴的是那枚根镶彩色宝石的翠玉金簪是吗?”
“是是是!”蔡声一连说了好几个是,他一直觉得这个小丫头骗子也就那么回事,谁知道两句话下来,他便被揭穿了。
倘若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夏沫刻意问他,“在我问您话之前,我得先问您一句,这一回您记清楚了么?”
蔡声低下了眉眼,偷偷去瞧四夫人,哪知道四夫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蔡声只好咬牙道“记清楚了。”
“好!”
夏沫只说了一个好字,便走向杜鹃,从杜鹃的荷包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纸来。
“诸位,那个时候我娘病重,没钱抓药,蔡声说的那枚簪子早就送进了当铺,换成银子抓药治病了,又怎么可能还戴着那枚簪子?”
“两位殿下请看,这当票是死当,上头的日期是我娘刚到沁水园的时候…”
海棠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眼睛里放着炬炬的光芒,看着自家小姐。
这一下,看谁还敢再欺负夫人和小姐!
蔡声开始频频出冷汗,因为被绑着,他又不能去擦,只好把头垂下去,毫无底气的道:“兴许是我记错了呢?”
夏沫哈哈大笑,“记错?”
“蔡声,你这样的借口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倘若一个女人和你幽会,你们的第一次你一定会记得特别清楚,这是人的思维惯性,就像你第一次见到我,第一眼你对我是什么印象,许多年以后,你仍然记得清清楚楚,可你却说你对一个和你幽会的女人记得不清楚?究竟是你没做过这样的事?还是你在说谎?”
蔡声梗着脖子大叫,“我记性不好,就是记错了!”
夏沫却是把视线转向了夏向魁,“父亲,您现在问问娘,看时隔二十多年,她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您的模样…”
夏向魁一怔。
在夏沫鼓励的眼神下,梁氏缓缓开了口,“那个时候,我坐在小轩窗前,看父亲领着个一身书生打扮的男人来到我跟前,他穿着烟青色的衫子,身上的衣料并不华贵,那衣裳甚至还有些短小,我原是想笑他的,可是到底忍住了,没有笑出来。
后来再看他的脸,模样长的还算清秀,而那个时候,他恰恰也抬眼看了我一眼,便是那一眼,让我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好男人,即便他现在寒酸清贫,只要他愿意娶我,我便倾尽一生照顾他,陪伴他。
那个时候,他貌不惊人,家贫如洗,但我还是愿意嫁给他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多年以后,我一直记得我第一眼看他的样子,就像是你正坐在树下赏花,突然掉落一片花瓣落在你眼前。”
提及当年,梁氏仍然将两人见面时的情况记得清清楚楚,夏向魁有些动容了。
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垂下眼睫,掩住了思情绪。
夏沫没有再逼问他,有些事情,注定是需要怀念的。
转过身来,走到蔡声跟前,“还有,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娘从来不用绣蝴蝶的锦帕,她的帕子上永远是一枝红梅…”
“倒是四夫人,最喜欢用蝴蝶双双飞的绣样儿…”
“你…你…”蔡声不敢置信的望着夏沫,“你竟然套我的话!”
一旁的四夫人像是被人戳了痛脚一般,尖声大叫,“夏霜白,你说话注意些,我是喜欢用那样的绣样儿,可不见得就是我用的!云月居的那位也喜欢用蝴蝶绣样儿的帕子,你不扯她,扯上我做什么?”
夏沫冷冷一笑,“四娘这是恼羞成怒呢?还是做贼心虚呢?”
“你…我懒得同你说!”四夫人侧过脸去,不再理会夏沫。
蔡声想要站起来,夏沫却先他一步踢中了他的膝盖,“蔡声,你竟然敢说谎话冤枉我娘,像你这样的败类活着也是为害人间!”
夏沫正想让慕容琰处置他,却见杏花领着大夫来了,便一脚踢在蔡声胸口,“先留着你的狗命一会儿,让你瞧瞧,我娘她是不是真的被你这混帐东西冤枉了!”
大夫一来,夏沫立刻将他引到梁氏跟前,“大夫,请替我母亲把脉。”
杏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请来了三个大夫,夏沫叫杜鹃带她下去,好生照看。
三个大夫都替梁氏号过了脉,各自拿着药箱站在一旁,只等夏沫开口。
夏沫微微一笑,从荷包里掏出一袋散碎银子来,放在手心里,“诸位,我娘是小产么?”
其中一个须发皆白老者顿时就砸了药箱,“姑娘,你这分明是胡说八道!”
“你娘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可能有身孕?”
“她这是血气不畅,气血淤滞,导致血都积压在小腹,有人给她用了行气导血的药,这淤血自然就下来了。”
另外两位大夫也随声附和,“是极是极…”
夏沫早就了然于胸,却还是多问了一句,“你们确定没有看错?”
“若是我们其中一个看错了,倒还好说,总不至于三个人都错吧?”三个大夫很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