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公子将自己所下的十余枚白子从棋盘上捡起,放入木盒。矮小老头也捡起了十余枚黑子。棋局上仍然留着原来的阵势。
年轻公子退在一旁,望着棋局怔怔出神:“传闻此棋局的残棋为古神麾下一位名为六道羽衣的从神所作,果然名不虚传。”
李雷这才明白过来,这青年公子试行破解矮小老头的棋局的残棋,却破解不来。
年轻公子口中的六道羽衣,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李雷顿时觉得一股熟悉感。
什么叫‘残棋’?
‘残棋’即是围棋的难题。那是一个人故意摆出来难人的,并不是两人对弈出来的阵势,因此或生、或劫,往往极难推算。
”寻常的残棋少则十余子,多者也不过四五十子,但这个棋局一个却有二百余子,一盘棋已下得接近完局。
李雷前世精研围棋,拥有现代的围棋理论,比起如今神罗大陆的围棋理论不知先进了多少,实是此道高手。
可见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复杂无比。
他登时精神一振,再看时,忽觉头晕脑胀,只计算了右下角一块小小白棋的死活,已觉胸口气血翻涌。
他定了定神,第二次再算,发觉原先以为这块白棋是死的,其实却有可活之道,但要杀却旁边一块黑棋,牵涉却又极多,再算得几下,突然间眼前一团漆黑,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年轻公子冷冷的看着李雷,说道:“这局棋原是极难,你天资有限,虽然棋力不弱,却也多半解不开。神之棋局,内有神力迷人心魄,实在大是凶险,你到底要想下去呢,还是不想了?”
见年轻公子提醒至此,李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回答道:“生死有命,我……我……决意尽心尽力。”
年轻公子点点头,道:“那你慢慢想罢。”
李雷凝视棋局,身子摇摇晃晃,又喷了一大口鲜血。
青年人冷笑道:“枉自送命,却又何苦来?”
李雷斜眼向他睨了一眼,道:“我情故我愿。”
老者听完李雷的话语,道:“妙极!”
于是,老头随手提起身旁的一块大石,放在李雷身畔,说道:“请坐。”
李雷见这块大石差不多有二百来斤,这样干枯矮小的一个老头儿,全身未必有八十斤重,但他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将这块巨石提了起来,实是了得。
李雷自己只有六阶斗气的实力,要提这块巨石当然也是易事,但未必能如老头这般轻描淡写,行若无事,当下说道:“多谢!”坐在石上。
老者又道:“这个残局,乃先主人所制。先主人当年穷十年心血,这才布成,深盼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在下苦加钻研,未能参解得透。”
说到这里,眼光向李雷、青年人等人一扫,说道:“穷年累月的苦功,未必能及具有宿根慧心之人的一见即悟。”
青年人,笑道:“才气横溢的少年郎,棋枰上往往能胜一流高手。虽然在下参研不透,但天下才士甚众,未必都破解不得。”
老者继续说道:“先主人当年留下了这个心愿,倘若有人破解开了,完了先主人这个心愿,先主人虽已不在人世,泉下有知,也必定大感欣慰。”
李雷听后,心想:“这位老者实力不俗,却将毕生的聪明才智,浸注于棋道。这是真的值吗?实乃可叹。”
青年人,把目光望向李雷,笑嘻嘻的说道:“不知少年人如何称呼,看你的骨龄也就15岁的样子,灵魂却不似这具身体的样子。”
李雷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眼前的青年人是谁?
见李雷默不作声,青年人又道:“初不知之乍起,亦不知终结。少年,你不必在意。”
矮小老者见李雷陷入了混乱,道:“你不必在意,他是半神,自然能知道。”说着向青年人一指,说道:“半神而已。”
青年人见矮小老者这么轻视自己,也不恼怒,又向李雷问道:“你,凡人之躯,谁带你进来的?”
这声音仿佛带有魔力,李雷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四个字:“安井西泽。”
青年人很明显不知道这个名字,继续问道:“谁是安井西泽?”
矮小老者摸了摸发白的胡须,说道:“难怪了。我这里,凡人也就他们能够进来。”
“哦,是他们啊。难怪。那些家伙虽是凡者,可也算是棋道高手。”青年人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少年人,在下本当一死殉主,但想起老主人有个心愿未了,倘若不觅人破解,死后也难见老主人之面,是以忍辱偷生,苟活至今,差不多有三千年了吧。”矮小老者说道。
“既然,他们愿意带你进来,说明你的资质很好。唉,三千年来,一无所成,这个棋局,仍是无人能够破解。这位半神固然英俊潇洒……”
青年人插口道:“未必英俊,潇洒更是大大不见得,何况人品英俊潇洒,跟下棋有什么关系!”
矮小老者道:“这中间大有关系,大有关系。”
青年人道:“你老先生的人品,嘿嘿,也不见得如何英俊潇洒啊。”
矮小老者向他凝视片刻,微微一笑。
青年人露出了愤怒的表情,道:“只要被你认为有希望破解的人,都会被你这老家伙关在这里,直至一生……”
矮小老者不再理他,对李雷续道:“这位半神所下的十余着,也已极尽精妙,在下本来寄以极大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