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毫无预兆的响起一阵惊雷,风声由远到近,很快,豆大的雨珠争先恐后地砸在地面上。
“下雨啦——”有小孩惊叫道。
未找到躲避处的行人,一下子被这场雨淋了个透心凉,很快便散开。
刚刚那名从阁楼下来的女子,凝望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眉心微皱。
女子思索片刻,立即做了决定。她走到前台,对店小二说:“劳烦,我要退房。”
店小二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亭亭玉立地站在一旁,脸上几分焦急之色。
这位姑娘是前些天来这里住店的。她待人温和有礼,出手极为大方。
本来这姑娘那日才说打算住大半月左右,哪知这才几天,这位贵客就要走了。
店小二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看去。只见暴风骤雨,风声怒号呼啸,似要吞噬人的巨兽,可怖极了。
他想,这种天气,还出门做什么?
何况……
他叹了口气,好心劝导:“姑娘何必这时候走,外面风雨那么大,就算有伞也不免湿了身子,不如再待些时日。”
眼前的女子温和地笑了笑,目光却坚定未曾动摇:“我实在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店小二:“那不如明日清晨再走?反正也不急这一时。”
犹豫之色在女子脸上一闪而过,但最后她还是抱歉的摇摇头。
店小二只得作罢,他退房后,刚将这位姑娘送到门外,便被扑面而来的冷风打了个冷颤。
“麻烦姑娘稍等片刻,我去拿个东西——”店小二搁下这话,转身上了阁楼。
女子诧异的在原地等了会儿,只见店小二拿了一把胭脂色的伞下来,好心道:“我瞧姑娘未带伞,外面风雨又这么大,不如把它带上。”
这位女子也没有扭捏,接过道谢:“实在劳烦费心了”
店小二:“应该的,姑娘客气了。”
女子道:“下次前来,定将伞原物归还。”
店小二听闻此话,神情有些微妙,连忙说:“区区一把伞而已,姑娘不必牢记在心。”
女子听后感激一笑,便执伞走进雨幕中。
落雨声噼里啪啦,狂风呼啸。石子落叶被卷的到处都是,其间混杂着重物被卷落到地的声音,听起来可怖极了。
店小二望着眼前那位略显单薄的背影,神情从刚刚的谦卑温和逐渐变得阴冷。
他锁眉沉思片刻,便回到了客栈。
他找到了纸和墨,开始写字。
“池清秋突然离开隔川城,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
“她的伞柄上我已抹上灵隐蜂的花粉,无色无味,即使她弃伞而行,手上也会沾染花粉。可利用此追踪。”
“主人下令,若有变故,不必手下留情。”
他搁下笔,吹了个口哨,一只灵信鸽从天而降。
等将信件放进去装好后,灵信鸽飞向天际。
他面无表情地望向苍穹间消失的黑影,眼神势在必得。
****
天幕间无数雨点落在池清秋伞上,宛如碎玉之声。
地上积满了水痕,池清秋的鞋子早已湿透。尽管有伞,但相较于寒风暴雨的力量还是太过渺小。
池清秋走得很快。
她很难向别人解释,自己的心情。
池清秋自小便没了父母,童年时期流离失所。某次不幸卷入他人恩怨后,被人挟持。然而危在旦夕之际却因祸得福,她被沧云殿的殿主盛沧澜所救,并收她为徒。
从此池清秋也结束了自己颠沛流离的生活。并有资格接触一些上等功法,学习一些精妙的法术。
所以对池清秋而言,盛沧澜的意义极大。
师父临行前告诉她,他将去永夜岛探望一位故人,再去处理一些事,约摸大半月便会归来。
临走前,师父还承诺,此处回来定带给她一件弥足珍贵的礼物。
具体是什么没细说。
池清秋好奇发问,师父也只是神秘笑笑。
按理说,永夜岛并无危险,可她这段日子总是心悸,实在是放心不下。
她不由得想起了师父之前寄给她的信。
一开始还好,不过是描述永夜岛的风光见闻,池清秋看着也觉得十分有趣。
可后来……
也就是昨晚,她再次收到师父的来信。
“今日与故人外出寻宝物,遇到些意外,还好成功解决。”
“但近日总是感到身边有不同寻常的窥视感,每每探寻,又隐匿在人群中。”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直觉。若徒儿听闻一些风声,勿要前来寻我,我择日便会归来。”
那晚收到信后,她睡得不大好。白天醒来后发现自己全身是汗,大抵是做了什么可怖的梦。
梦里的场景池清秋已记得不太真切,只是依稀觉得那是自己不愿见到的画面。
她从小便是这样,对一些不好的事有敏锐的预感。
这段日子的反常,让她更加提心吊胆,生怕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希望是错觉。
雨一直下。
脚边路滑,池清秋没留意路边的一块石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这让她看起来有点狼狈,尽管如此,她依旧从容地整理了自己的衣衫,继续快步向前。
有时候大雨总是总能掩埋一些痕迹。
在池清秋没有看到的地方,无数条身影,已然跟上她。
****
慕酒酒是被母亲的声音叫醒的。
此时接近正午,母上在外面疯狂敲门,怒道:“慕酒酒你看看时间!都多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