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莽镇上,已是天翻地覆,而洛城城内,却仍是一片祥和之气。
西城坊市内,三名修为在四至五阶的灵虚修士正一路走来。其中一名二十来岁、身材高大、粗眉大眼的青年修士指着前头的上清丹阁道:“诺,那就是上清丹阁了!”
另一名年约四旬的修士便抬头看了一眼,有些不以为然道:“看着倒也稀疏平常!”
“洛城的丹阁,从外头看,不都大同小异!”年轻修士嘿嘿一笑:“等你进去,便知端的!”
三人中一直不曾开言的修士年纪最小,此刻听了这话,却不由得皱了眉,看向先前那名年轻修士的眼神中隐带不满:“陆兄慎言!那位可是温家之人!”
那年轻的陆姓修士闻言,当即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温家人又怎么了?若真细数起来,这洛城里头,家族子弟的数量还真未必比散修少,可惜就是凡人太多!”一面说着,他已仰了头哈哈大笑起来,显是颇为自豪自己修士的身份。
这话一出,莫说那拧眉显得有些不满的年轻修士,便是那中年修士也不禁皱了眉,压低了声音道:“陆老弟,慎言!这里可是坊市,莫要因一时口舌之利而招了事端!”
洛城乃西荒边地新城,立城至今,不过千年。因背靠苍莽山脉的缘故,资源虽称不上丰盛,但也堪够使用。城内诸多家族皆有联姻的习惯,时日一久,各大家族间便形成了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也曾有外来势力想要踏足洛城,却被诸大家族联合抵制,最终只能黯然离场。千年以降,洛城各大小家族虽也有兴荣衰败、血泪荣耀,但大抵是一盛一衰,于洛城整体无碍。但这也使得洛城城内的家族子弟数量空前盛大,正如那陆姓修士所言,家族弟子的数量甚至远远超出了散修,只是这些家族子弟中很多都是不能修炼的凡人。
那陆姓修士先前因心中得意,嗓门不觉大了几分,当即引来不少注目之人,再被那中年修士低声提醒了一句,心下也觉慌乱,当下端整了面容,目不斜视的直奔上清丹阁。
将将行至上清丹阁门前台阶,却见前头正有一名青衣女修士抬足拾阶而上,恰恰先了他一步。陆姓修士修士目光一动,眼见那青衣女修士虽略有风尘之色,然削肩细腰、身姿窈窕,乌发随意挽作道髻,却更显脖颈洁白修长,虽不见容貌,仍让人心中为之一热。
下意识的紧走几步,陆姓修士快步赶上那青衣女修,故作不经意的直直撞了上去。却不料那青衣女修脑后仿若生了眼一般,略一侧身,便已避开了他这一撞,而后却在陆姓修士身形未稳的当儿,干净利落地一脚旋踢而出。陆姓修士只觉一股无可抵挡的大力重重落在自个儿的腰间,下一刻,已自惨叫一声,直直飞出了四丈有余。
因今儿赶巧是集市日,上清丹阁门前行人着实不少,眼见有热闹可瞧,少不得哗啦一声围了上来。其中更有一些是才刚亲耳听闻陆姓修士狂言的凡人,此刻见他狼狈,不免大笑。
青衣女修也跟着缓缓转头,一双明光璀璨的凤眸淡淡扫了陆姓修士一眼,却连话都懒怠多说一句,便自一抬脚,上了台阶。她人还没进丹阁,丹阁内却早有伙计迎了上来,满面堆笑道:“原来是叶仙子回来了,难怪今儿一早,便有喜鹊在院内喳喳叫呢!”
青衣女修正是一路匆匆自青莽镇赶回洛城的叶青杨。她去青莽镇时,在洛城雇了车马行的青牛兽车;回来洛城时,更由许珣兄妹出面,借调了执事府的七色鹿车,因此用时更短,午时未到,便已抵达了洛城。微微一笑,叶青杨道:“原来是小五,你已大好了啊!”
迎上前来的那人正是小五,尴尬一笑,小五道:“叶仙子是来寻令妹的吧?她在里间呢!”说着,已殷勤地引了叶青杨一路直往里走,却将外头一应喧闹抛诸脑后。
那陆姓修士这会儿已捂了腰勉强坐起,与他同行的两名修士虽深恨他又丢人现眼,但也不好就此将他丢下不管,只得走上前来,扶了他起来。
陆姓修士自觉大大丢脸,又见围观人众不乏对他指指点点者,不觉恼恨道:“哪里来的臭女人,趁着老子大意便来暗算,你且等着,老子与你没完!”
叶青杨与温晴在西城一带住了好些年,加上从前她又多次往来上清丹阁,坊市内认得她的人自也不在少数,便有了解前情后果的修士哈哈笑道:“说来也是巧了,这位实打实可算是半个温家人,活该你撞上铁板,被踹这么一脚!”
旁边有人亦幸灾乐祸道:“可不是!不过这位也是厉害,前数月还听说她在四处求药想要破入灵虚,怎么今儿一见,这修为竟连我都看不清了!”说话这人的修为却在灵虚四层。
又有人道:“我倒是依稀听得温家有人说她得了一件天材地宝,不止破入灵虚,便连灵根也觉醒异变了,如今已成了风灵根!据说,温家的许夫人如今正心心念念试图撮合她与温家大少温怀呢!”这位显然是个消息灵通的,且与温家关系亲善。
围观众人听得这话,不觉好一阵哗然,各自议论纷纷,竟也顾不上那名陆姓修士了。
陆姓修士听了这些话,心中也知叶青杨是得罪不起了,当下恨恨地捂了腰、弯着身子道:“我们走!”过了这么会子,腰眼处仍是生疼生疼的,连带着连腰都挺不直。显然先前那一脚,叶青杨是下了暗劲的,否则以灵虚修士强大的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