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杨笑笑,一面收起桌上玉盒等物,一面漫不经心道:“是啊,来这里的修士为的不就是收集些资源以供修炼吗?”
许琇眨眨眼,在桌边坐下,问道:“温家呢?他们不该按月分发修炼资源给你吗?”
叶青杨并不打算与许家之人讨论温家薄待自己一事,因淡淡一笑,反问道:“那你们呢?你们为何要来青莽镇?你们三家便再缺资源,也缺不着你们吧?”丁、许、钱三家,乃洛城三大家族,其他三人叶青杨并不识得,因此也不知对方身份。但只看那三人能与身为许家嫡支的许珣兄妹同行,且关系看着还颇平等,也知不是寻常的普通族人。
许琇想了一想,才道:“既是遇着了,我也不怕同你说,我们这趟出来,是为了撞机缘的!”
“撞机缘?”叶青杨诧异道:“青莽镇能有什么机缘?”修士修行,一重勤修;二重资源;三即最不可控,却往往最能决定一个人最终成就的——机缘。只是她却想不明白,这青莽镇附近能有什么机缘可言。
许琇道:“你来的时候,这里的人没同你说起这阵子青莽发生的怪事吗?”
叶青杨微微诧异,不免道:“倒是有说过几句,只是这种机缘怕是风险不小吧?”这几个家族却都不像是甘于冒险的家族,怎么竟肯送自家的嫡系子孙来冒这个险了?
许琇扑的一声笑了出来:“你误会啦,我说的机缘却不是这个!”她性子爽直,少有心机,虽看着不好亲近,其实对看得顺眼之人,倒是相当不错的,偏偏叶青杨就入了她的眼。
叶青杨已收拾好了桌上物事,当下在许琇对面坐下,笑道:“这种撞机缘的事,你就这么轻易同我说,大哥不会生气?”
许琇摇头道:“这事说穿了,其实一文不值,我大哥倒还不致为这个生气。况撞机缘,拼的原就是运气,有人一心来撞,或者反撞在了铁板上,有些人,比如你,莫名的就出现在了这里,这本身就是一种运气呢!”
叶青杨听得大笑起来,一时对许琇也是大大改观。天下之人,大多不患寡而患不均,更有人对机缘抱着一种宁毁之,亦不让人的心理,与他们相比,许琇的豁达大度,委实让叶青杨刮目相看。
“大约十余天前,我家中长辈得到消息,说是灵空山有亲传弟子在青莽镇附近失踪。因那弟子乃灵空山一位真人后裔,故而灵空山考选之人将会提前到达青莽镇,查找这名弟子的行踪。我父亲闻讯,觉得是个机会,便让我们过来撞一撞机缘!”
“灵空山吗?”叶青杨若有所思道:“这个门派风评倒是一向不错!”
灵空山亦为玄级宗门内颇具实力的一家,此宗门招收弟子一贯严格,曾有宁缺毋滥之语。但其宗门向心力极强,对外又颇为低调,因此外头一直都有传言,说灵空山的实力绝非面上摆出来的那般简单,但事实究竟如何,外人却也无从得知。
许琇托了下巴,一双明眸闪闪发光,无限向往道:“是啊,若是能入灵空山,我这一生也就无憾了呢!”见叶青杨笑而不答,她却又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呢,你想入哪家宗门?飞云门吗?”
飞云门与温家关系亲善,她自也是知道的。
淡淡一笑,叶青杨平静道:“若是我说,我想入清微宫呢?”
许琇显是愣了一下,好半日才反应过来清微宫是哪家,不觉失声道:“清微宫?那……那可是地级宗门啊!”
见她如此,叶青杨也不觉好笑起来,当下学了她的模样,托了下巴,长吁一声道:“若是能入清微宫,我这一生也就无憾了呢!”
许琇见状,不禁扑的一声大笑了出来:“也是!便是入不了,难不成还不许我们想想了?”说到这里,她却又忽然想起叶青杨先前整理的那些玉盒与瓷瓶来,当下失声道,“你这次来青莽镇,是打算来采药学炼丹的吗?”
叶青杨本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毕竟她与于墨之间的关系,许琇一回洛城便能打听得七七八八,她也实在不必枉做小人。当下颔首道:“前些时日,我偶然与上清丹阁于阁主攀上了几分交情,蒙他青眼,道我略有几分炼丹天赋,我便想着既是如此,何不便入个好些的门派,便从杂役做起也是无妨的。”
许琇先前听叶青杨说有心拜入清微宫,其实是颇多不以为然的,且丝毫不觉得叶青杨能有那种运道被清微宫收为弟子。但这会儿听了叶青杨这般务实的一番话,却不免改了态度,认真点头道:“我爹娘从前也说过,这拜入宗门一事,原是宁为凤尾,不为鸡头,只是可惜我天生一副坏脾气,却受不得闲气。这杂役弟子,怕是做不来的!”
世人谁不愿做那凤首,然一凤唯有一首,其他人最终也只得认命。但若有机会,修士们仍愿选择更好的宗门,即便宗门给的只是一个杂役弟子的身份。只因大宗门内,虽则竞争力更强,但前景无疑也更广阔。
大宗门弟子挂在嘴边的怄人的言辞莫过于:只将我宗门的地缝扫上一扫,也够你们派内用个十年八年了。
这话虽说刻薄,却也不无道理,宗门底蕴,旁的且不论,单只是各类心法、术法,中小宗门便拍马不及了。
二人又闲叙了几句,眼看夜色已深,这才各自入静运功。次日一早,叶青杨早早起身,别过许琇,亦不同其他几人招呼,便即飘然去了。许琇口中的机缘,她却是全无兴趣,只因这三大家既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