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琪官听了,因就道:“姑娘这样一说,只叫我心里更愧疚了。”
袭人就道:“杀了我吧。我当真是生不如死。”
琪官听了。就叹:“我若杀了你,我也要去坐牢。既你哥哥已将你许配了我,我好歹会护你一世周全。”
一径说着,一径就将袭人抱了榻上。
袭人听了,就也叹:“一世周全?我想我是不能够的。”
那琪官听了,就道:“有何不能够?我有屋子有银子,且还是自由之身。”因就叫袭人相信。那袭人听了,只是摇头。她本以为,那宝钗嫁了那雨村,也会得一世周全的。可才不过过了一二载,那雨村就落了大狱。因此。与这样的话。袭人是不信的。
既过了元日,天气就愈发暖和起来了。袭人锯了腿,在屋子不得出来。那琪官也就常趁着好太阳,将袭人从屋里抱出来,与廊下一坐。琪官安顿好了袭人后,便也常骑着马从紫檀堡出去。那袭人知道他出去,是为了见那忠顺王,因此也就不问。
那忠顺王因失了势,如今只是门庭冷落鞍马稀。这一日,那忠顺王独自在书房喝酒。那长史官就来回,说是那琪官又过来了。忠顺王听了,便叹:“我竟是被他说中了。不想到了最后,竟只他不离不弃。”
因就问那长史官:“你到底何时动身?”
那长史官听了,就回:“还有三天。我就带了家小返回老家去了。”
那忠顺王听了,就叹:“既要走,我自不留。能快些莫如就快一些。这偌大的王府,想来也是人迹稀少了,才得清净。”
那长史官听了,遂不语,只是退下了。一时,那琪官果然就进来了。忠顺王见了他,就叹:“你来了。好歹陪我喝上几杯。”
琪官听了,也就坐下了。那忠顺王又道:“听说,这几日,你在那紫檀堡。竟是娶了妻室了?”
那琪官听了,就淡淡一笑,方对了忠顺王道:“说来,那也不过是无可奈何。”因就将袭人一事概述与了他听。
那忠顺王听了,就叹:“如此,你要伺候她一世了?我这里,你也是不能常来的了?本来,我还想劝说你与本王再住一处的。”
琪官听了,想了一想,方道:“虽则是名义上的,我到底不能丢下她。王爷这里,我常来便是。”
那忠顺王听了,也不说话了。沉默了半响,方又道:“想我以后只是被贬谪的。复起自是无望的了。以后,也不知要被撵到哪里。”
琪官听了,就道:“大概。皇上不会这样无情吧?”
忠顺王听了,就道:“皇上的脾性,我是了如指掌的。鸟兽尽,角弓藏。千古不变的理。”
话说那一日薛蟠出了潇湘馆后,那湘云遂对了黛玉道:“林姐姐,你果然要帮她?”
黛玉听了,坐下就叹:“若按我的心,我是不想帮的。不过,我倒也不能眼睁睁地见她入了那教坊司。想她如此,也算是得了教训了。且她还挺着个大肚子。”
那湘云听了,想了一想,就摇头叹:“林姐姐,你果然心软。依我看,她确实不会领你的情。”
那黛玉听了,就看着她道:“不会吧?我到底是帮她。”
湘云听了,就笑:“她是怎样的性子,想必你该知道。若她果真想来求你,只怕早托人来了。”
那黛玉听了,就道:“可是,既她哥哥求了我,我到底不能不管。我帮她是一回事,她领不领我的情,则是另外一回事。”
湘云听了,就叹:“你果是菩萨心肠。也罢,你好歹就去解救一回。我则在一旁,看她究竟能得一个什么因果。”
黛玉听了,就与她道:“我不过去看一回。那官府的人,给不给我面子,我且还不知道。若果然帮不上,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二人遂又在房中用过了午饭,方又去了惜春那里。因不几日惜春就要出嫁,所以那暖香坞自是忙碌。二人去时,惜春正在屋里给大观园行乐图着色。见了黛湘二人来了,惜春放下画笔就道:“你们来了。我的画,也快要画完了。”
湘云见了,就打趣她:“就快作新嫁娘了,怎地还这样闲空?”
惜春听了,就道:“究竟我这画不能不画完。”
湘云听了,就问:“这画完了,是放在园子里,与我们作个念想呢?还是当作嫁妆,带了去那甄家?”
惜春听,就一本正经道:“你们都是会画画的。我画的,我自己带了走。若想你们了,且就将这画拿出来,细细看上一回。也就免了想念之苦了。”
黛玉听了,就点头道:“好。只是那甄家也不过就在神京,你要回园子看,也很便宜。依我说,还是将画儿留下吧。”
那惜春听了,就扑哧一笑,方道:“林姐姐,云姐姐,我是在逗你们呢?我作画,原就是为了大家高兴。待着好了色,咱们就将它装裱了挂了在那嘉荫堂的正房。如此,也不枉咱们在这里住了一回。”
黛玉听了,就道:“好。你不将它带走,那便就好。我这就叫人请装裱匠先过来。”
又隔了几日,那甄家的人果然来园子里迎亲。迎春岫烟等也回来了。那些见风使舵者,见贾琏经商赚了不少银子,这园子也富庶。且又见那雨村被判了死罪,忠顺王也失了势,心里揣度贾家会复起,因此借着惜春出嫁一事,都备了礼物来奉承示好。那贾琏宝玉等见了,也就笑着收下礼物,一一招待。那黛玉等装扮好了惜春,忍着笑泪,簇拥着将她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