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那大观园卻是又得了一桩急迫之事。那贾政拘押在大理寺,却是渐次得了重病。帝师吴大人回了神京,在他的斡旋之下。皇帝到底同意了水溶入狱探视。
贾政养猪种菜,身体本是无恙的。不想那忠靖候史鼎患了嗽疾,日夜咳嗽不止,连带着与他羁押在一处的那些个罪臣们,也染上了嗽疾。贾政与他最近,自是头一個染上的。
那狱卒也有些良心,因又得了上头的指令,到底还是请了大夫与他们看病,也开了药。不想。数日时間过去,那忠靖候史鼎的嗽疾好了,贾政却是不能好。
那狱卒整日听他咳嗽,喂猪种菜的也放下了。因不能再与他收益,因此就有些烦躁。水溶悉知了贾政的病情,心里更是担忧。这一日,贾政正卧子啊草褥子上,盖了一床破棉絮,正在似睡非睡间,就听見牢笼外有人唤道:“政公,政公”
贾政听了这声音。心里一动。忙挣扎着睁开了眼。抬头一见,见前來之人果然是水溶。贾政的喉咙不禁哽咽住了,半句话也不得说出。
半响,那贾政方對了水溶叹:“王爷如何进来的?”
水溶就叹:“皇上允我过来了。”那牢中的诸人。见进来探视的人,竟是北静王。一时神情都很激动。那忠靖候史鼎遂在一旁低唤:“王爷王爷”
水溶听见了。便与他们道:“各位大人不必担心。各位到底不是死罪!”
岂料,水溶这话一出,那史鼎就叹:“若是死罪倒是好了。正是这活罪,弄的人才”那忠靖候史鼎已然说不下去了。因又问水溶,不知他的家眷可好。
水溶不忍说出实情,因对了他道:“他们都好。”
那史鼎听了,又加了一句:“我那侄女可好?”
水溶就道:“她也好。如今只在贾府后头的园子。跟着那些姑娘们住着。当真极好。”
那史鼎听了,就哀叹:“这都是受了我的拖累,我愧对于她的父母啊!”
水溶听了,就安慰道:“大人不必难过。想皇上是着意让你们吃些苦头。”
史鼎听了,就点头道:“我懂。如今羁押在这里的,都是昔日老太子的旧人。皇上这是要拿我们撒气!”
水溶听了,就与史鼎道:“大人且先歇息一会。我那里同政公还有话要说。”呆有爪巴。
史鼎听了,自是点头。水溶到了贾政那头,果然贾政殷切问他:“王爷,我家里可都还好?”
水溶听了,就点头道:“都好。府里的姑娘们很能干,竟是将园子撑了下来。”
那贾政见水溶不提王夫人等,便知有异。因捱住了不问,只管对水溶道:“宝玉还好吧?”
水溶听了,就道:“他还好。自他那块玉丢了,他就在家里奋发苦读起来了。”
贾政听了,心里诧异。因问水溶:“他果真是如此?”
水溶听了,就又点头道:“果真如此。政公若是见了他,只是不敢相信的。”
贾政听了,想了一想,咳嗽了几下,方道:“却是要丢了那块玉。之前,都是那块玉弄出的古怪。”
水溶听了,就勉励道:“宝玉到底懂了。”
贾政听了,就又叹:“也不知我那孽障是真懂还是假懂。从前我不知苦劝了他多少回的。”
水溶听了,就道:“他是很懂了。不过,以后他还要走上那条道的。”
贾政听了,也道:“以后,我也不管了。只是他这个年纪,就该行这样的事。”
水溶听了,就移了话头道:“政公身体不好。我要想法子将政公安置出去。”
贾政听了,就叹:“谈何容易?王爷且也别为了我,惹得皇上不高兴。”
水溶听了,就道:“事在人为。办法总是有的。且容我去筹备。”
贾政听了,遂朝着水溶跪下道:“王爷不必为我担心。只听宝玉那样了,我的心就安逸了大半。只不知我那环儿如何?”
水溶听了,想了一想,方对贾政道:“他自有一番去处。政公且也不必担心。”
水溶从大理寺出了来,因想着这十来个羁押的人,如能出了牢笼,回家养病那自是好。但到底如何,还要一步一步好生筹谋。
这一日,那安南王爷却又到了水溶的府上,水溶将他请进书房。那安南王就道:“前些时日我过来了,王爷总是不在。因觉得心里遗憾。不想今次王爷却是在家。”
水溶听了,就苦笑道:“我当真繁忙。”
安南王爷阮惠就笑:“我知道。我也听说了这神京城里的一些事情。”因又问水溶,自己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水溶听了,忙道:“惠兄乃我朝的客人。岂能有让客人帮忙之理?”
阮惠听了,就道:“王爷不必和我如此客气。我和王爷也是朋友。”这阮惠乃是安南国王的侄儿。因安南国王一直无嗣,近日有心见阮惠召回,立他为王嗣。这些,阮惠在神京半点不知。
水溶听了,就道:“惠兄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些事,我自己还来得。”
阮惠听了,也就不多问了。因那夜在狭巷里里偶见的那个姑娘,一直未打听到下落,阮惠的心里,也有些低沉。因对了水溶道:“我来见王爷,是因为我在驿馆里新作了两首小诗。因不知到底好不好,所以拿了来请王爷品评修改。”
水溶听了,不禁一笑:“看来惠兄果然化。如此当真是好。”
阮惠听了,就亦笑:“每回我回了安南,总是向我伯父竭力推荐中原先进的文化和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