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之余,那士隐懇请雨村帮着找寻英莲下落。那雨村听了,就点了头。说道:“恩兄只管放心。此事,我将日夜放之心上。”
士隐听了,也就与他辞别。不想十余年过去,那雨村再未带信回来,女儿更是生死不明。这士隐猛听了道人之言,想起沉沉往事,哪里还能睡得著?因挣扎这坐起。士隐乃簪花诗酒之人,不懂经济,不懂稼穑。十余年的光景。家中早就败落。士隐不得已,只得將赖以存身的房屋也卖了,带了一席床被去了那巷子外,盖了间草屋存身。
今听得那道人之言,只觉小女有了小落。士隐也就不管不顾地起了来,出了茅屋,就只捡那边小道而走。这一走,就走了數十里之远。
话说那香菱连夜卷了个包袱出了薛家,雇了辆车就直往城外走。不想那赶车的却是个歹心之人。这赶车的见了香菱孤身一人的,就起了歹意。驾车到了城外。这赶车的一把将香菱拉下,将她包袱的银两一概都抢了出来。遂又拉著她,抱了往一处奸淫。
那香菱自然不從,这赶车的也就恼了火。遂一拳将香菱打的昏死,抱了香菱就往那河里一扔,带了银子就扬长而去。那香菱入了河,一路随水流就漂到了苏州小运河。
那香菱本已被淹死了。那道人彼时也就飘然而至了。道人将佛尘起了一起,那香菱的尸首就随着水流,移到了河边。道人就叹:“痴儿。你也是一个得造化的!”说罢,那香菱就睁开了眼睛,惶惑看着四处的水流,再低头一瞧,发现身上的衣服又是干的,因更是不解。
见了身旁一个古怪的跛足老道。香菱更是不解,因站起问他:“我怎么会在这里?”却是一概记忆全无。
那道人见了,就朝她叹道:“姑娘,你怎么不回去?这大冷天的,睡在这里,可是不好!”那道人说罢,因指了指那岸旁的几间瓦屋。
香菱见了,更是疑惑,因对了道人道:“我是住在那里的?”因又朝着那处房子瞧。
道人听了,就道:“不错。”
香菱听了,就又问:“那么,道长可否告诉我。我叫个什么名字?我怎地一概都记不起来了?”
道人听了,就道:“你本姓甄。小名英莲。三岁之上,你被你家的丫鬟抱着玩耍走丢了。因此就被一对老夫妇收养了。如今那对老夫妇已然逝去。你也依旧住在他们的屋子里。”
那香菱听了,心里愕然。但见那道士又并不像欺骗与她。只得问:“道长怎么知道?”
那道人听了,就笑:“我是来度你的,我如何不知?”一径说完了,那道长就又飘然而走了。那香菱见那道人疾步生风,三步两步地,出了河沿,瞬时就不见了,更是以为奇。
那香菱就闷闷地进了屋子去,见屋里农具俱全。待又去了里间的厢房,但见针线纺车的也全。又走了几步,那香菱又见那桌上还放着一个绣的一半的帕子,遂拿起瞧了一瞧,果然像极了自己的针脚。那香菱坐下就叹:莫如我就在这里继续过,又或许那道人的话果是真的。
又过了一日,那士隐果然一路跌撞而行,寻到了这里。那香菱正在屋里纺纱。就听得外头有人唤道:“屋里有人吗?屋里有人吗?”
那香菱停了手,又听这呼唤的人声音苍老,遂出了屋子去看。但见那士隐拄着拐杖,因要问香菱要水喝。士隐见了香菱眉间那颗红痣,心里大疑。因问她叫什么名字。香菱从屋里端来一晚茶与士隐,士隐接住喝了。那香菱就依了那道人之言,与士隐说道:“我姓甄,叫英莲。”
士隐听了,十分惊喜。因将拐杖一丢,对了那香菱就道:“女儿,我是你爹爹啊!”
香菱听了,心里一迟疑,因又问士隐叫什么,家在何处。士隐遂将她三岁失踪一事,细细诉与了她听。香菱心里惊叹:不想果然和那道人讲的一样。因就朝士隐道:“从前的事,我一概都记不住了。我单知道,我住在这里已经十余年了。如今养父母过了世,就单剩了我一个。”
那士隐听了,就道:“我不会认错的,你果然就是我的女儿。你这就与我回去。”
香菱听了,就叹:“我原是孤苦伶仃之人。不想现在还多了一个爹爹,这果然是极好。”香菱遂请士隐进来,与他备饭食。待用过了饭食,士隐便又觉得困倦。因对了香菱道:“女儿,我且先歇歇。想来,是一路寻你,腿脚累了。”
香菱听了,就笑:“好。我这就与爹爹铺床。”那士隐躺在了东厢房,香菱仍旧回屋纺线,也不知纺了多久,也觉昏昏欲睡。这一觉就不知睡了多久
那士隐一觉醒来,发觉自己仍旧睡在姑苏仁清巷的家中。房舍未卖,家具如旧。老妻封氏颤颤巍巍地过来,笑道:“该起来了。英莲都绣了一个时辰的花了。”
那士隐一听,遂点了点头。但想想又不对,老妻在女儿失踪后,已然去世。为寻女儿,房舍田产已然卖尽。自己如何又住在这里?因又觉得恍惚。
封氏就笑:“老爷怎么还不起来?今日已然是元宵了。过会子,咱们带了英莲一同去街上观灯。”呆叨贞才。
那士隐听了,也不答。只是使劲揉了揉眼睛。但见老妻行动说话,俱和从前一样,也不是什么魂灵。那士隐放了心,心里一叹,知自己又回到从前了。正深思激动间,那英莲就绣好了花,从她房间里已然出了来。见了爹爹母亲,就笑:“时辰好快,我可还记得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