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听了,就笑:“我看前方有一空旷之地,不如咱们就去了那里。你听我鸣笛。”
卫若兰听了,就又笑:“想着军营里的将士,听了王爷的笛声,定然一夜好眠。”
水溶听了,也不语,只管将马牵了在一处,往那星朗的前头走去。璀璨的夜空之下,月如圆盘,星似大斗。那水溶倚靠在草地上的一块青石旁,幽幽奏笛。那卫若兰听了,干脆就仰躺在了地上,对了水溶道:“这草上极是舒爽。竟比床榻好。”水溶吹奏了一曲,自是专心致志。不想那卫若兰躺在地上,却觉耳边隐隐有马蹄声传来。
因一骨碌站起,对水溶道:“王爷,前方好像有人。我听到了阵阵的马蹄声!”
水溶听了,也就收了笛。听了一会,就对了卫若兰笑道:“好了。我知这来者是何人。”
卫若兰听了,就道:“哦?来的竟是何人?”
水溶就笑:“还能是谁?自然是故人。你且再听一听马蹄声,便也能知是谁了。”
果然,卫若兰依言听了一听。就笑:“是他!”
话音刚落,果然看见苍穹之下,那柳湘莲骑了一匹马枣红骝马,背着单剑,疾速而来。
话说这些时日,因园中日日有人送饭送酒,那贾环每日吃得也甚好。和宝玉一比,贾环足足胖了许多。因夜里躺在床上寻思:好死不活赖活着。若能从这里出去,那自是极好。岛台协巴。
贾环遂将这个法子告诉了宝玉。岂料,宝玉听了,就道:“要出去,也要官府通知。偷摸出去,也不是很好。”
贾环听了,就道:“万一官府就是不放人呢?万一又生了病,在这里岂不是等死!”
宝玉听了,就压低了嗓音,说道:“也罢。我的话你一向不听。你若有了周全的法子,我也不拦你。”
贾环听了,想了一想,就又道;“那你须答应我,不泄了密才行!”
宝玉知道贾环的意思,听了就道:“你放心。我断然不会。”贾环听了,便用手指了指那铁窗下的一块墙壁,悄悄地对了宝玉道:“我试过了,那墙根松动得很。只需等一场大雨。淋了雨,那墙根更是软塌。我到了夜里,等外面的看守睡下了,等你们都睡下了,就挖墙出去。”
宝玉听了,就问:“果真使得?”
贾环就道:“果然使得。我当你是哥哥,所以才将这等绝密事告诉你。你若肯,咱哥两个一同出去。”
宝玉听了,想了一想,还是道:“还是你一人出去吧。”
贾环听了,就摇头一笑:“你呀,当真改不了的迂腐!”
那贾环见有这么一个机会,因每天不是吃饭就是睡觉,只管将养精神。不想果真是天遂人愿,那一日,果然就落了大雨。这狱神庙本就年久失修,这一落雨,更是壁上渗水,屋顶漏水。只是这被关的人心如死灰,俱想不到出去。
那贾环见了,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因躺在草褥子上,对了宝玉说道:“今夜,我就要行事了。忘你不要忘记你说的话。我若被你卖了,再被押了来,头一个就要杀了你。”
宝玉听了,就苦笑:“环儿,你是我的兄弟。我只盼你活着的!”那贾环听了,也不作声了。到了半夜时分,众人都睡下了,贾环独自起了来,将手摸了一摸墙壁,果然那一处软绵。因用手使劲撞击几下。幸而众人睡得死熟,无人知道。贾环凿了一个面盆大小的洞,摸着黑,悄悄到了宝玉的身边,说道:“哥哥,我走啦!再问你一句,你走不走?出去了,就是海阔天空!”
宝玉听了,就低低叹:“我不走。依我看,出去了也不过是提心吊胆!”
贾环听了,就一叹,说道:“也好。如此,我走了!以后有缘再见!”
宝玉听了,眼也就有些微湿,因在贾环的耳边,低低说道:“环儿,保重!”
那贾环听了,点了头,猫着腰,弓着身子就出了墙壁。虽雨大,但贾环还是冒雨走出了数十里。雨小了一些,贾环遂停下喘了一口气。抬头看天,所幸天还未亮。想自己此番逃了出来,大概那几个看守还未知道。因此,到底又逼迫着自己加快了步子。又走了一二里,方觉天色有些亮。到了一处岔路口,发现前方尽是密密匝匝的林子。那林子边儿,隐隐地还有火光。
贾环见了,什么也顾不上了,因在半路泥泞行走,鞋子也掉了。现在见了那火光,知道有人,贾环便光着个脚,强撑着到了那里。
到了那里,贾环又闻到了烧烤鸡肉的香味。一时胃里又大动。那围着火吃着烤鸡的是几个黑衣人。他们本是去平安州的,现在不过路过这里。待天亮了,方就继续赶路。
贾环到了跟前,那几个黑衣人警惕地看着他。其中一人问他是何人,从哪里来。贾环想了一想,也不隐瞒,因告诉他,自己原系世家子弟,只因家中犯了事,因此关押了在那狱神庙。不想昨夜大雨,他挖了墙壁,趁机逃了出来。那黑衣人听了,只淡淡道:“哦。那么你预备往哪里去?”
贾环听了,就恨恨道:“我是逃出来的。自然不能返家了。从此也就流落各方了。只是愧对母亲,不能在她身旁尽孝了!”
那人听了,就笑:“看不出,你竟也是一个孝顺之人。你这样也好,回去了被人通报了,可就罪加一等了。”贾环听了,就叹:“正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那府里也败了。我可还回去干什么呢?”
那人听了,就道:“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