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刘姥姥收了东西,千恩万谢地答应了。
因又去贾母那里辞行。不想贾母昨天高乐了一日,晚上却发起热来。一时,邢夫人王夫人都过来请安。见了刘姥姥,也不大搭理。刘姥姥未曾得见贾母,也就悬了心回去。
贾琏贾蓉两个,便请了王太医给贾母瞧病。贾母处的两个婆子打起了帘子,引导王太医进去。贾母穿了一件青皱绸的褂子,歪躺在榻上。王太医进了来,便给贾母请了安。阵状吗巴。
贾母见他穿着朝服,便知为她请都是御医了。因问他何姓。贾母就笑:“当日太医院的正堂王君效,把的一手好脉息,却是我的故交。”
王太医听了,就回:“那正是晚生的家叔祖。”
贾母听了,果然喜悦,因又问王君效可好?
王太医就回:“晚生家叔祖已然于上月辞世了!”
贾母一听,面容就有些哀戚。因又沉吟半响道:“他竟也去了!看来,我也时日不久了!”
贾琏等听了,也不敢回话。
贾母又瞧了瞧邢王二夫人,叹道:“你们回去吧。究竟你们也不是大夫。我领了你们的孝心了!”
邢夫人就笑:“媳妇是真的想侍奉老太太。”
贾母就道:“不用,待我死了,你们能愿意为我挤出一点眼泪,我也就如意了。”
王夫人就道:“老太太这些都是顽话,一旦身子好了,就日日要遣我们过去了!”
贾母想起王君效,已无心听他们说要,只是叹道:“太太们都回吧,琏儿凤丫头在这里侍奉就行了!”
邢夫人王夫人听了无法,只得行了礼出去。
那厢,王太医诊断过后,拿眼看了一眼贾琏,方出了贾母卧房。贾琏便问:“老太太到底得的什么病?”
王太医就道:“太夫人并无别的病症,只是肠胃不大好。因要注意太夫人的饮食。偶感一点风凉了,就不要让她吃胃凉之物。饮食清淡一些,衣裳带着暖,也是能好的!”一径说,一径又写了个药方子递给了贾琏。想想又道:“不过若老人家并不能按着药方子吃药,那我也是白写了。”
贾琏等听了,却是笑道:“哪有生病了不依药方的?到底,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这厢王太医就要告辞,熙凤却从贾母房中走了出来。熙凤就笑:“王老爷,我要代老太太问你几句话。”
王太医就笑:“有什么话?只需我知道的!”
那熙凤听了,就请了王太医往贾母卧房一侧的厢房叙话。熙凤亲上了茶,问他:“怎么近日我听得娘娘身子又不大好起来?”
王太医就回:“我去诊过几回。却是不大好。”
熙凤听了,就忧虑道:“究竟是什么病?”
王太医就回:“我也不知。有一日,我曾去淑妃娘娘那里,给她的一个宫女瞧病。恍惚听她说起,最近皇上问了娘娘一桩什么事。娘娘支支吾吾的,竟是不能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因此皇上生了气,又不来娘娘宫里了。不但如此,皇上近日一直不太高兴,连带着也不听那琪官的戏了,反又将他遣送了出宫。”
那熙凤听了,心里更是畏惧,因就蹙了眉问:“究竟是问的什么事呢?”
王太医就道:“我也就知这么多了。其他也不甚清楚。”
熙凤听了,便默了默。叹道:“事情就是这样龌龊。总是不得圆满。好不容易熬了出来,若娘娘又有什么,只怕老太太真吃不消了!”
王太医就道:“奶奶也不必如此烦心。若依旧有消息,我还来府里。”
熙凤听了,便命人又送与了王太医一些银子。见贾琏要将他送出府去,方又叫平儿将巧姐儿抱了过来,也一并与王太医瞧。熙凤抱了巧姐,对王太医道:“昨夜里,她也发热。”
王太医听了,便将药箱子又放下了。左手托着巧姐儿的手,右手诊了一诊,又摸了摸她的头,叫巧姐伸出舌头瞧瞧、方笑道:“只需清清静静地饿上两顿就好了。也不必就吃药。年纪小就吃药,长大了依赖了药性,一时也丢不开的,反而不好。不如睡前,喝些姜汤就是了!”说着,就又匆匆告辞而去。
又过了一日,贾母头痛兼痢疾还未好。阖府不禁有些担心。那薛姨妈就对王夫人提议:“既如此,不如我同了宝丫头,出府去静安寺烧香磕头,给老太太祈福!”
王夫人听了,想了一想,就道:“也罢。想必老太太知道你的诚心。病好了也会感动的!”
那薛姨妈得了准,果然告诉了宝钗。宝钗听了,就笑:“这会子好了。咱们既有了好名声,又能让颦儿没脸了!”
薛姨妈听了,心里一动,就问:“我的儿。果然那龄官进了北静王府了么?”
宝钗就笑:“正是!到底我也没错看了她!这会子,她正跟了王爷,坐了车里,也正朝那静寺出发呢!”
薛姨妈听了,还是疑惑,因问:“虽如此说,但我到底还有几分不信。究竟那北静王水溶也是订了亲的人。如此行事,岂不让人耻笑?到底那龄官戏子出身,到底她也没个名分。况这事也不过隔了一个多月。”
宝钗听了,就道:“她着人告诉了我。我也疑惑。但我想,或许她真有几分媚惑,也却不得而知。但好不好的,人家王爷愿意拉着她,同往静安寺进香!这么好的机会,咱们怎能错过?所以,无论怎么着,都要将颦儿一齐拖了去!我要让她瞧一瞧,她的一往情深的好夫君好王爷,如今却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