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见了,便道:“不用。”因叫贾母等起身。
无奈贾母执意不允,到底跪了下来行礼。水溶无法,只得待她尽了礼了,将她搀扶起来。待贾母起来了,水溶方道:“老太君何须如此?如此,只是叫见外了。也只叫小王拘谨!”
贾母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看着水溶,悠然而道:“无妨。老身身子骨还健朗。”见了水溶这架势,因故意问他:“王爷,老身竟是不懂了?俱是旧交,为何来了,又要备着这么多的礼品?可是叫人纳罕。”坑在有血。
水溶听了,便道:“小王今日原是为求亲而来!”
贾母就道:“哦?是这样?”因又问他:“自古提亲,一般需备三书六礼。王爷即便要来提亲,也需照着自古既定的一步一步地来。今儿个似乎只能来纳采吧!”
水溶既是有备而来,当然已考虑周全了。因笑道:“小王也是这写的。因请了官媒。纳采本应官媒一人过来即可。但小王思虑这样未免不周,到底还是亲自过来了!”
贾母听了,就拄着拐杖笑:“王爷的心倒是实诚!”
水溶就笑:“如何不诚。我的确一片赤诚之心而来。”
贾母听了,也就笑:“好。那么请王爷正房叙话。”因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熙凤便过了来,走到水溶的身后,对那同来的官媒笑道:“先生请!”
众人待到贾母房中坐定。鸳鸯琥珀翡翠轻声敛气地上茶,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王夫人见水溶这么大阵仗,心里已然不舒服了。因对水溶笑道:“王爷,实不相瞒,我的这个外甥女儿年纪也不大,似乎也不那么着急。况她服丧期刚过,心情低沉,恐也没有这样的心思。”
水溶听了,就道:“夫人说得是。正因虑她年小,所以今天只为纳采问名纳吉而来。只是先定下了。纳征亲迎的事,以后等二年也不迟。”
王夫人听了,就道:“哦。王爷是这样想的。只不知王爷究竟何时看中了我的这个外甥女儿呢?因理不出个所以然,因此心里纳闷着。”
水溶听了,就道:“说来夫人也不相信。小王和林公昔日乃忘年之交,常去林公在扬州的任所。因此,也就知道了他有一个聪慧可人的女儿。小王爷过了弱冠之年,只是林公之女年尚幼,因此这段心事就埋在了心里。林公英年离世,小王甚感痛惜,因又想起他小女,思虑着她也到了豆蔻之龄,想昔年在林公夫人的教诲下,林姑娘小小年纪就出落得品貌不凡、端庄大方。而小王府邸迄今也未有正妻理家,因此寻思不如找故人之女。一来俱都认识,彼此也好说话;二来林姑娘小时也识得我,见了我也至于恐慌。林姑娘失了双亲,离开扬州后就一直就住在舅家,也就是贵府上了。就是这么个缘由,因此小王来请了官媒,带了礼品,郑重到了贵府提亲!”
邢夫人听了水溶这段话,却不禁感慨:“原是如此!”因想起园中谣传之言,邢夫人又道:“十三看着也的确不大。不过若只是订亲,那也使得!”
贾母听了,方缓缓说道:“听王爷说的,固然在理。只是老身年纪已大,膝下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外孙女儿。我只想她长长远远地呆在我身边,并不想她远嫁了。若朝夕不能和她见面,我这一日就十分难过了!”
水溶听了,心静了一静,方笑道:“想小王的府邸就在神京,老封君以后若是想她了,每日依旧可以将将她接回来叙话!”
贾母听了,就叹:“王爷说得容易,可一旦真的嫁出去了,又哪里能够这样?失了王家的体统,府上也是没面子!”
水溶听了,就默了一默。因在想后续之言。
尤氏在旁听了,却是觉得没趣。这西府里的金玉之言,亦或是什么木石之盟,她俱都不敢兴趣。近日,那尤二姐就要生养了,尤氏还是不免有些慌张。因此就显得心不在焉。她只想早早地过去看一下,听了贾母的话,就笑道:“老太太。那林丫头虽然年纪不大,可出落得也真和大姑娘一般形容了。既王爷诚心而来,又备了这许多的东西。况王爷又年轻,又有才,又是这等容貌。老太太还有什么不舍得的呢?依我说,不如就顺了王爷的意,早早订下了。再告诉了那林丫头,多好的一桩美事!”
贾母听了,心里不悦。这么威武着叫她们几个过来,竟不是给自己排场的,竟是里帮水溶当说客的?因忍不住了,对尤氏道:“珍哥媳妇,你嫁了过来,也有些年头了。怎么都是做的胳膊肘儿往外拐的事?”
贾母到底上了年纪了,不似以往的好涵养。这上了年纪的人,若是有些地位,又更要面子,小辈要是忤龊了她,当着人面,说话往往不留情的。
因此,尤氏听了,脸上就有些拿不住了,低着头立在一边,脸儿微红。
熙凤见了,就在旁低低道:“且忍一会子。回头我跟着你一起过去。”说着,扯了扯尤氏的衣角。
王夫人见状,便笑:“珍哥媳妇是珍哥媳妇的意思。可想,老太太是老太太的意思。”因此,王夫人见水溶不答,有问他:“王爷,倘若我们老太太婉拒了王爷的美意,王爷可会怎样?”
水溶听了,心里掠过一阵苦涩。若说婉拒,贾母婉拒了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只不过,那些个是私人叙话,场合没有今天这般正式,亦真亦假的。若今次贾母当着官媒的面提出拒绝,那可就没有下文了。
因此,水溶的心,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