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听了不解:“莫非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黛玉就道:“总觉得这风声,不该就这么过去。”
湘云想了想,方道:“也是。费了这么大周折,到了最后竟被老太太三言两语地挡了下来,的确也是没趣的很。要我是那始作俑者,我心里还不服呢!”
黛玉就道:“想以后必然还有什么。我们在明处,她们在暗处。为今之计,也只有说话行动多加小心了!”
湘云就叹:“我起得也早。若不是今早大雾,我定能寻出这散发信纸的人!”
那黛玉听了,忽然就问:“你既出了我这里,可在园子里遇见什么人?”
湘云听了,就笑:“我在沁芳亭里唱了一回。可巧三姑娘在我后头!她听了一回,却又不慎扭了脚,因此我扶着她,一路送到了柳堤。”
黛玉听了,便纳了闷,默默沉思了一回,方喃喃道:“三姑娘那会子,竟也不在秋爽斋。”
湘云见黛玉面有异色,就问:“林姐姐,有什么不妥吗?”
黛玉就道:“你不知,三丫头一向有晚起的习惯。今天这样一个大雾天气,她起得这样早,总是让人纳罕。”
湘云听了,心里一顿,口里就道:“莫非,是她在园里各处散发了那些纸张不成?”想想又道:“大概,三姑娘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吧!再说,她一直在这园子里头,如何能知晓你写了什么?”
黛玉听了,不免又沉吟了一回,方道:“她或许不是主谋,但也可能是帮凶。. ”
湘云听了,心中大动,不禁将声音放低了一些,对黛玉道:“依你的意思,那主谋兴许就是宝姐姐了?”
黛玉就叹:“我也不过这样一说,到底还没有任何的证据。”想想又喝了口茶,说道:“不过,老太太这厢忙忙地要我们几个作诗,的确是帮了我的忙。”
湘云便叹:“果然是老太太周全。”
宝玉虽晚起,但已知潇湘馆内发生了何事。因想过去慰问黛玉,但偏被袭人牵绊住了腿脚。原来那袭人今日心口疼,只管躺在床上扶着胸口。宝玉欲走,那袭人就在后头叫,说宝玉不管她死活。宝玉无法,只得在她身边陪她。
晴雯给宝玉端了茶,低低叹道:“二爷也真正好性。好不好的,也有小丫头子伺候她。哪里就这样起来!”
说着,也不管袭人如何叫唤,到底将宝玉拉在了一边,递他一张信纸,悄悄告诉她今日自己所见之事。
宝玉听了,极是震惊。将信纸摊开,细细读了一番。读罢就一叹。这字迹,决非黛玉所写。如此私密之事,她怎会传与外人,拓印了与他人展览?此一疑惑。再则,依黛玉的性子,自当会寻一个妥当的人,悄悄转与水溶,如何又进入了第三人的手中?此二疑惑。因此,这件事,显然她是遭人暗算了。
宝玉思虑此事必然传开极快。恐不到黄昏时分,大概荣宁两府大街俱已知晓。想水溶悉知了,必然为黛玉名誉忧虑。住系庄划。
因此,也就顾不得袭人的心口病了。当务之急,他得出园子,去北静王府找水溶合计。等水溶有了妥当的安排,方再回来亲告黛玉。
一时,宝玉也懊恼。大概前几天因贾政在家的缘故,黛玉不敢带了信来叨扰他,因此另寻旁人去了。不想就横生了枝节。
昨天,因假期已满,贾政已经离开了家,依旧去外地赴任去了。今日能得空,宝玉自恨不能即刻就飞了出去。因到了袭人床前,对她道:“横竖我还是要出去的。你也不是什么大病,喝些药也就好了!你一日不好,我总不能一日不做事!”
袭人听了,就叹:“想不到二爷真是心冷口冷!前些日子,晴雯身上不好,你一连陪着就是五天。麝月牙疼,你忙忙地叫大夫过来。只我病了,你半日就不肯兼顾的!”
宝玉听了,就道:“偏你就撞在了刀口上。那几日,我偏不忙。”
袭人就叹:“也罢,你去吧。横竖我死了,你替我收尸!”
晴雯听了,在旁就叹:“你也越发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外头到底还有你娘呢!如何就该着二爷了?横竖你也还未开脸!”
袭人听了,因想起王夫人嘱咐之言,也就不言语。半响方道:“那么,你去吧。我不过再忍忍。”
宝玉听了,便道:“放心。你死不了的。我不过去去就回。”
宝玉说着,又对晴雯交待几句。到底出了,叫了茗烟去马厩牵马。因骑了马,临出园子时,又回了头,往那潇湘馆看了数眼。心里思怔:想这时,也不知那黛玉心里该有多煎熬!因此心里愈发想见到水溶。
出了贾府后街,宝玉叫茗烟在外头茶舍里等着。自己一人去了水溶王府。即进了王府后角门,仆人通报后,果然水溶就迎了出来。他将宝玉请到王府后花园一处寂静小轩叙话。
待宝玉坐下,水溶就叹:“我知你会过来。你如此匆忙,我知道你是为的什么。”
宝玉听了,喝了口茶,便问:“王爷果真知道?”
水溶就道:“实不相瞒。贵府里有我的旧人。方才我已然得知了!”
宝玉就道:“既如此,那么王爷预备怎么办?看来这话已经传出,我想林妹妹不日就要成为全金陵的笑话了.里老太太想堵,也是堵不住的!”说着,又是一叹。
水溶就道:“你放心。我已经有了妥当的法子。”
宝玉便问:“不知王爷什么法子?”
水溶就叹:“此事系关令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