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贾珍等竟还未回府。尤氏焦虑,只得带了众族人出来迎接北静王。
水溶对于贾敬之死,其实心里也颇狐疑。恰宝玉也未回荣府,因对宝玉说道:“这也是异事一件了。本来都已出府避祸多年了。这番,究竟是因何而起?”
说罢,便凝神思索了一番,忽然就有些想明白了。若果真是这样的事,想来贾敬作为宁府之首,自是头一个要受到惩处的。以一己之身伏罪,保全了子嗣,而换得宁府一时的宁静。这已是最好的法子了。
宝玉听了,也低头思索了一番。
水溶就叹:“敬老已经往生了。但愿他不再受人世五常悲苦。也罢。”
宝玉就道:“现在就等着珍大哥回来了。其他诸事大概已安定了!”
水溶液就一点头。祭拜了贾敬之后,于回府之时,便一路沉思。琪官之事还未过,皇上到底还是不放过那件旧事。若贾敬不如此,只怕宁府不得保。这也是无可奈何之计。
若宁府不保,届时荣府也必受牵连。那么这两府里的一干男女老少,不免性命堪虞,不免流离失所。那黛玉在其中,也定不能独善其身。一想到此,水溶便更是忧心,也觉自己的计策不是那么周全。
又想起如海临行前的殷切嘱托,水溶之恨不得即刻就将黛玉带离出府。
话说贾敬安葬过后,又隔了半个月,贾珍贾蓉等才回了府。尤氏便告知,自己已然和族人将贾敬妥当入殓之事。
贾珍听了,思虑了片刻,方对尤氏说道:“好。你办得妥当,极妥当。这样方是最好。”想不到这个当口,今上到底不忘这件旧事,只叫初回府的贾珍等胆战心惊。这样一想,便又觉元妃在宫里也是岌岌可危的了。
晚间时分,尤氏便悠悠告诉贾珍,说是二姐有了喜了。贾珍听了,兀自一惊。便问:“你预备怎么办?这不才之事我已做下。之后想想也颇后悔。你在我身边,也辛苦了这么些年。我这样做,总是拂了你的面子。”
说罢,又低低地在灯下喝起酒来。
尤氏听了,见贾珍不打自招,不由怔了一怔,默了一会,忽然就失声笑了起来:“大爷这话真有意思!二姐的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贾珍听了尤氏这一说,自己也一怔,方问:“怎么竟不是我的?那是谁的?”
尤氏听了,便胸有成竹低坐了他对面,也喝了一口酒,叹道:“不是你的。是那府里琏二爷的种!”
“他的?”贾珍听了,似乎还有些不信。可想想又觉得懊恼。
“怎么不是?你本也有这心。不想,这孩子果是琏二爷的!这下,你可以心安了!”尤氏反笑吟吟的。
“我果然心安。不过,这上了手时不觉得,一旦真丢开了,还颇觉得舍不得!”贾珍说着还一叹。
“哼!我知道,当日可儿在世时,你就有这些心思。只是不敢。现今我这妹子模样儿有几分似可儿,所以你就不管不顾李代桃僵的了!但她终究也不是可儿,所以你到底觉得没意思了!我告诉你,琏二爷也知道了,前几天琏二奶奶也找过我!”
尤氏说着,又斟了一杯,慢悠悠地喝了下去。
贾珍听了,忙问:“都知道了?那琏二怎么说?”
“能怎么说?既然大妹子已经有孕在身,那琏儿便只能认栽了。”尤氏说道。
“凤丫头怎么说?”贾珍自觉有愧于二姐,如果嫁了过去,能妥当存身,倒也是一件好事。
“我忙完了老爷的事,这会子正等着她的消息呢!”尤氏一笑。
“这会子是家丧。纵然琏二爷想娶了过去,可也得等上一阵。不然,外人知道了,总是不好看。”贾珍便道。
尤氏听了,便在心里冷哼。想想便又道:“纵然二姐能过去,估计着也只能做二房,只比妾略高一点子罢了!”
贾珍见尤氏这话透着冷漠,便纳闷道:“好歹她是的妹子,若她做了那边的姨太太,你是她的姐姐,岂不是也跟着没脸?”
那尤氏听了,就道:“我有什么没脸的?又不是我正经的妹子!只是假借姓了一个尤而已!反正她只要不在我这里,她只要到了那边,横竖为奴为婢的,我也一概不管!”这话儿里,裹挟的是满满的恨意。
贾珍听了,就笑:“就算走了一个,不还有一个在?”
那尤氏听了,就道:“三姐儿还好些。虽然语言莽撞了一些,但到底未曾像她一样失了脚,到底还是个黄花姑娘。也亏我劝得她。这一个我是不管的了。那一个我还需问到底。总是还要给她寻个好亲事。”尤氏说完又是一叹。
贾珍听了,也不言语了。因道:“既是琏二爷的,那也便宜。琏二的良心还是有的。凤丫头为人也大度。若二姐能够安分守己一些,相信也能熬出头去。”
尤氏听了,便冷笑一声道:“若这样倒还罢了。只是人家两口子还不答应!这也是二姐自所作受,穷的她看不上,富的人家又有老婆。如今只好委屈自己做小。以后啊,就算她被凤丫头虐死,我头都不伸一个的!阿弥陀佛!”
贾珍听了,便道:“这又奇了?她也没怎么你,你怎么就这么恨她?”
尤氏见他如此说,索性也就将话头都丢开了,因道:“她这人素来心大。在这府里一心想越过我去。我如今就剩了这些虚名,她还要来和我抢。叫我如何咽得下?她不知好歹地看上了琏二爷,我看啊,这以后有她吃的苦去!那琏二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