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水河畔一个村子的人身中剧毒,半个村子的人遭殃,官府查不到有用的信息,于是派人通知林肃。本来这件事不在六扇门的管辖范围,可经医师检测水质,发现其中含有多种成分的剧毒,蛇、蝎、蜈、蟾、蛛,几乎能想到名字的毒虫都在里面。
剧毒污染河水,林肃首先联想到是不是哪个坏心思的江湖中人捣鬼,听到官府的报告,他隐隐感觉中毒事件和六扇门围剿黄泉魔宗脱不开干系。
当时的蛇翁、蝎婆、官上墨、柯云天以及好几个叫不上名字的魔修皆是使毒高手,江湖好手都吃不消那剧毒,更何况普通人。
领着丁九在那小河巡查,果真从洞口往下一截浅河中寻到几十根毒针,是官上墨和柯云天施展毒针时不慎掉入河水中,村民误饮河水导致毒发身亡。
来回巡查了三遍,确认这一段没有毒针,林肃才稍微松了口气,解开包裹,撒下好几瓶白色粉末,粉末溶于水,顷刻间变成无色无味。
丁九帮忙着做完这一切,疑惑地问道:“林公子,你不是说这次行动和魔修有关吗?怎么……”
林肃夹着一根毒针晃了晃,“这可不就是和魔修有关的东西嘛,黄泉魔宗的魔修在此地遗留下无数毒针,正因为如此数十人横遭祸害。那些死去的人家属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报仇是你的使命,救人也是你的职责,因为你继承了我的功法才踏入江湖武林。”
丁九动摇了冷漠的态度,他一心沉醉在复仇中不可自拔,对外界毫不关心,听到半村人死亡也没有任何同情,这本就是入魔的一种,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多谢林公子开导。”
林肃满意道:“你能醒悟就好。”
他正欣慰,光秃秃的树林中跑出许多身着粗布麻衣的黝黑村民,“好啊,终于抓住你们了,敢在我们喝水的河里投毒,抓他们去见官。”
闻言,林肃先一愣,刚才劝说丁九太投入,没注意到村民突然到来,失策,有失高人风范。旋即举手向他们解释,“老乡,误会了,我们是来给小河清理剧毒的大夫,不是投毒的人。”
“废什么话,二壮,抓人。”一大票舞着镰刀、锄头、扁担、钉耙的村民步步逼近,武器架在二人脖子上,那最近的大个子拉出一根拇指粗的草绳走过来,丁九刚欲动,林肃就制止了他,示意他别动。
一众村民把二人捆的严严实实往村子里送,有个腿脚轻快的人飞快跑去报官。
村子十分朴素,本该是和睦融洽的村庄,几十具尸体摆在村口,隔了二三丈,又是十几形同死尸的活人满面紫黑,若非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估计没人把他们当成活人。
有个瘦小的青年抹着眼泪踹了丁九一脚,厉色怒骂道:“瞧瞧你们干的好事,满意了吧。咱们村子一下死了三十七人,还有十六人也活不成了,都是你们作的孽。”
那边守在尸体边的人情绪激动起来,怒气冲冲地要上来揍人,幸好一个白胡子的村长拦住了他们,“住手,住手,都是命数啊。他们的生死由官府定,咱们不能打死了人,不然就是大罪。”
“村长,他们该死啊,咱们村子都快让他们祸害了,打死了他们责任我来扛。”
老人颤着说:“不能,要讲律法,不能莽撞。”
一众人恳求,老人硬是不松口,看得出来他是有原则的人。
林肃望着躺在地上发黑发臭的尸体,问丁九道:“看到他们,你是不是有种熟悉?他们和你的结义哥哥都是一样,那些哭喊的村民,何尝不是你当初在我面前哭哭嚷嚷的模样?”
丁九低下头,隐约愧疚深深生长,随即目光凌厉地说:“林公子,丁九知道了,丁九一定不让仇恨蒙蔽眼睛。”
林肃点头,对身边那个捉拿他的村民头领说:“这位大哥,我那包裹里有一瓶白色药粉,你帮个忙冲水倒进中毒村民嘴里。”
那人无动于衷,直直矗立。
林肃又道:“你看那几人都那模样了,最多不超过一刻钟就会归西,何不试一试药粉,也许能救人呢。”
几人一合计,反正是没救了,试一试也无妨,兴许这人良心发现,给他们的是解药呢。
“老实点,别动歪脑筋。”瘦小青年分别在林肃和丁九屁股踹一脚,翻弄包裹,拿出一瓶盛满白色粉末的瓶子,故弄玄虚地嗅一口,反复和林肃确认才叫人弄来一罐清水,将粉末倒下去一半。
“多了,可以兑成两罐。”林肃在一旁指点。
青年置若罔闻,舀了一汤匙往死气最重的人口里送,一连送了三勺,林肃叫停他才罢手。
这个人中毒之深,在纯朴的村民眼中早已半截身体埋进土里,除非有仙丹,否则谁也无力回天。
可就是这么一个“病入膏肓”的人,短短一盏茶,紫黑的气色淡了,气若游丝的呼吸也雄浑许多,村民们大喜过望,给其他村民喂了罐子里的水。
青年见村民一个个好转,顿时松气,颇有喜气地对林肃仰鼻,“你这人心地虽然不算善良,但贵在懂迷途知返,当然,这并不能抵消你做错的事。”
林肃苦笑,这些人怎么就不信他说的话呢。
等了半个时辰,第一个人清醒,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那些尚有一口气的人全部清醒,只是眼睛眩晕,鼻子流血,也性命之忧。
没多久,官差来了。
村民简单讲述所见的事,那官差皱眉指着林肃鼻子骂:“村子里多是孤寡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