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空间多大,林肃说不准,只是阴森吓人的很,津铢鹊山石阶上阴气稀薄,藏丹楼阁阴气略重,除非修士,一般人很容易受阴气影响产生幻觉,时间久了,人的身体日渐消瘦,这也就是所谓的“吸阳气”。
然而,和此地相比,藏丹楼阁简直小巫见大巫,阴气之浓郁,前所未见,炼尸人的孤山上百十条人命汇聚的阴气也不及万分之一。
阴气稠密,化气为水滴,不出三百年,一个以黄泉水为根基的泉眼就会在津铢鹊山横空出世。
往生咒念了一遍又一遍,那混浊的阴气好像瞬间净化一般,周身三丈以内,佛光普照,无孔不入的阴气倒灌不曾近身,往生咒的光辉扼杀了一层又一层,只是这才见退,阴气又附骨之蛆地追上来。
度不尽,杀不绝。
善恶值每在阴气净化时增长,每一刻钟大约可添200,林肃心有猎喜,这般速度,念他个一天一夜丝毫不疲倦。
呼!
一阵鬼风骤起,林肃从脚底至脊梁骨再到天灵盖齐齐生寒,一只鬼手从背后偷袭,直抓心脏去。他一个翻滚,反手大金刚拳还击。
一记重拳,鬼手消散。
林肃毛骨悚然,手背上四道抓痕口子青的不寻常,淌出的血水墨绿诡异,百毒不侵、诸邪辟易的易筋经受到压制,以往眨眼功夫就好利索的伤势,这会儿只是颜色稍淡,全无痊愈的预兆。
罗汉拳演了三遍,无往不利的伏虎罗汉法相居然没有去预期的一般显化,眉间上一滴热汗滚下来,林肃不由唏嘘,易筋经真气受到遏抑,法相引导不出,同时失去两大利器,和断失左膀右臂别无两样。
鬼爪瞬间在背后袭击,它似乎热衷于在人身后鬼鬼祟祟地偷袭,这一下,林肃没那么好的运气,那鬼爪出手,他的反应慢了一步,直接在脊椎旁留下触目惊心的抓痕,若再慢一些,心脏都是保不住了。
几番下来,林肃身上的伤口足有四五处,受了感染流淌墨绿鲜血,关键他竟未曾见到鬼手的主人是何凶怪。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一概不知,又怎么能胜?
鬼手拥有疑似瞬间移动的本领,每一次都从不同方向攻击,一击得手就消散,又从另一个方向偷袭,让人防不胜防。
沉重地吐了口气,林肃念起了往生咒,这经文是对付阴魂鬼怪最有效的法子。善恶值尽数加在易筋经上,这门曾经让少林隐瞒数百年的功法初露峥嵘。
如果说往生咒的佛光夺目耀眼,那么易筋经的光就是失却黑暗,它像一颗颗金光闪闪的种子播种在大地上,阴气无不化作灵气散逸。
那鬼手上几粒种子落在上面,一道佛光贯穿了手臂,鬼手主人如野兽般嘶吼,立时隐没入黑暗,兴许是吃了易筋经真气加持下往生咒的暗亏,鬼手没敢出手,也未出现过。
这方世界没有暮鼓晨钟,也没有春夏秋冬,林肃不知往生咒念了多久,口干了,唇裂了,嗓子哑了。
再次睁开眼,一尊万丈大佛端坐,佛光冲天。林肃盘腿坐在大佛前,没了顶上三千烦恼丝,身披袈裟,怀中搂着一只猫咪大的吊睛猛虎,此刻正酣睡。
大佛问“普渡众生,恩泽百姓,是为佛。”
大佛问“诛邪驱魔,度尽阴祟,是为佛。”
大佛又问“居住天桥下,席地而坐,食牛肉饮黄酒,地为床天为被,看朱门狗肉,见饿殍浮尸,是为佛。”
大佛笑曰:“善!”
……
易筋经圆满时,林肃窥见伏虎罗汉面见佛祖的一角,佛祖三问,三种截然不同的回答唯有最后一种得到佛祖称赞,他的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散了吧。”
袖子一挥,阴气避之如蛇蝎,纷纷散去,这空间随即清明。
此地只是一方山洞,灵气稀薄可忽略不计,有一道袍男人负手背对林肃,“小和尚好本领,山洞阴气汇集成溪流,你却只手荡除,贫道佩服。”
“道长客气了。”那双形同枯槁的手,林肃是不会认错,大金刚拳的印子仔细还可见,只是易筋经真气净化的手又重新生长出来。
道人笑道:“小和尚入了贫道闭关洞府,亦是有缘人,可愿听贫道唠叨?”
林肃坐下,“愿闻其详。”
道人转身,面目狰狞的吓人。虽身着道袍,却是阴森恐怖,青面獠牙。他亦盘腿坐在林肃跟前,娓娓道来:“合一观在大劫来临前,其乐融融生活在这座高山上有三十二人,观主太虚真人,弟子七人,徒孙二十四人。”
“某一天,大劫降临,合一观灰飞烟灭,弟子、徒孙无一人幸免,太虚真人也在大劫中陨落,我在洞府中见到了一个魔气腾腾的男人肩扛一具九尺高的尸体上山,他以尸体在山上布下养鬼大阵,截住三十一人的阴魂以温养尸体。”
“那个人远远望了贫道一眼,贫道的躯体就崩溃了。只余魂魄在暗无天日的洞府中游荡,却出不去,久而久之,阴气侵蚀,贫道也就成了这副模样。”
林肃古井无波的开口,“敢问道长在合一观是何身份?”
道人说:“贫道合一观太虚。”
“大劫何在?”
“在此。”
原来,所谓大劫就是太虚真人一手造成的惨剧。太虚真人百年前在龙榜小有名气,虽修道,却不是清净无为的道士,虚名遮眼,他在歧途中越走越远。
某一天,太虚真人得到了一本功法,乃是蕴含道家哲理的高深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