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的地界或许比凉州稍微恶劣,却也比幽州好上几筹。沧州处于都城西南方向,乃星辰宗坐镇之地,时不时可见小批西齐军队入侵,却也只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初到沧州时,当地的人都表情怪异的盯着他们三人,林肃看得出,那是防备的眼神。
旋即,没多久,一队兵甲就来到他们入住的酒馆,盘查、问话,仔仔细细的询问清楚才离开,他一问,才知道,原来西齐和大周人相貌所差无几,时而假扮其他州郡来的人勘察沧州地貌,所以一路上才会有人如此提防来往的客商。
那小二小声地说着,“守卫沧州的将军都是睁眼瞎,谁不知道咱们沧州最大的富商狗二爷就是西齐一手扶持的细作,帮着西齐输送大周的情报,可没办法,那些将军都靠狗二爷才有银子花天酒地,只能默认了。”
“狗二爷?”林肃嘀咕着,“输送情报,那可是重罪,弄不好诛九族的。守卫沧州的将军怎么也不可能对此事置若罔闻,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你以为就我一个人知道?”小二搭手抹布往肩上搭,抱着手靠在门口,“跟你说,以前有人亲眼目睹狗二爷的管家大晚上和西齐将领做交易,跑到军营里告状,结果你猜怎么着……才一刻钟就死了,就死在军营里,那模样老惨了。我远远的瞥了一眼,身上没一块好肉,嘶!”
林肃大概理解小二的意思,不仅狗二爷,军营里也有西齐的人。这番话他不会尽信,江湖小道消息向来都是很夸张的,没有认真地去寻求真相,林肃轻易不敢认可这样的言论。
“柱子,你又跑上面去偷懒了,看我不拧下你的耳朵。”掌柜的在下方大放厥词,吓的小二连忙告退。
雷虎赏了他二两银子,后者千恩万谢的下楼,脚下生风似的。
雷虎就道:“如果那小二说的不假,军营里可能的确有西齐的奸细,我们要不要……”
林肃虎目一瞪,“我们是来游历江湖的,查案这种事就交给官府吧。越俎代庖,我向来不太喜欢。”
说是来游历,其实林肃来沧州还有一个目的。朝闻道曾说,他在沧州藏了一处宝藏,地点告诉了他,只说让他困惑黑白这个问题时可去取来。
“在其位谋其政,军中有人尸位素餐,那就让皇帝来承受这个冲击。他为一国之君,识人不明就是最大的错,用错了人说明他有眼无珠。”
林肃说这番话,有着一部分气话。但他说的并非无中生有,曾渠是兵部尚书,是他亲自任用的大臣,可结果呢,贪污受贿,以权谋私,这是失职。
大周王朝已经千疮百孔,可他仍在粉饰太平盛世,内忧外患,他不思解决,却在考虑怎么稳固皇权。有时候,林肃认为这个人有点不可理喻,称不上贤明圣德。
在酒馆住了一晚,林肃三人一大清早就启程,往一处名为黄蜂岭的山丘。
灌木丛生,茂林修竹,流觞曲水。
捧起山泉水轻轻喝了一口,凉爽,当林肃正欲再喝一口时,山中却响起一声女子的求救,“不要……救命,救命……”
林肃头一撇,雷虎会意,当即几次跳跃,就听惨叫声起伏跌宕,不多时雷虎已救回来一柔弱的女子。
“多谢大侠出手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女子啜泣着给林肃施礼,那模样倒是有几分姿色,在乡野中已经算天姿国色。
“说说吧。”林肃轻道。
女子娓娓道来。
原来,她是西边一村子的人,一家人正在用饭,突然闯进来几个西齐的士兵,不由分说杀了她的家人,惊慌失措的她忙从窗户逃跑。
结果却看到村子满目疮痍的景象,一队西齐的士兵大举屠戮,男的不论老幼,全部绞杀,女的但凡有几分姿色,都是给抓起来,她亲眼看见村里人不堪羞辱,咬舌自尽。
“村子在哪个方位?”林肃问。
女子指了个方向,四人一并前往。只见那山村房屋熊熊燃烧,仍有西齐的士兵忙前忙后,尸体堆成一座山,他们则忙着垒柴烧火。
一间稍大的茅草屋,出来两个邪笑着整理腰带的男人,那门口映着半张女子失魂落魄的脸。
“杀了。”林肃一声令下。
雷虎一马当先,铁拳一撞,刹那间一个西齐士兵就成了肉饼。丁九则是施展剑经,64道剑气收割着逃跑的士兵,没一刻钟,三十七人的西齐小队全部殒命。
“林哥,发现几个尚有脉搏的女子……”
丁九这么一说,那女子眼泪直流,也顾不上什么,往丁九说的方向而去,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衣衫不整、污秽遍体的女子,其中其中几人都眼神涣散,只有一人尚有意识。
“小莺……小莺,是姐姐害了你,是姐姐害了你啊。”女子嚎啕大哭,三人为避嫌,转过头,却见女子的哭声后,领一女子的呼吸和脉搏都是急促起来,没多久就没了心跳。
其他几人也在很短的时间里死亡,正所谓哀大莫过于心死,她们的心已死,心脉尽断,药石丹丸无救。
那女子噗的一下哭晕,雷虎急忙抱着她的娇躯出了茅草屋。
林肃往屋子里一瞥,六个女子死的很狼狈,但其中一人却是有着些许讶然,估计是在临死前还能见到亲人。
喂了水,女子醒来,抱着雷虎哭的断肠。
“姑娘可还有亲人在世?若是有,我们可送你到亲人那团聚。”林肃道。
女子拼命的摇头,“小女子家中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