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南山脚下的马舍换了几匹雄骏的马驹,四人一路向着都城而去。林肃骑在骏马背上,心旌惆怅万千,虽说杀了魔道不少高手,却是得不到认可,这般离去,倒像是情非得已、灰头土脸的离开。
林肃私底下问了传旨的太监,只道御林军左统领在都城是没有府邸的,所以提前几日在都城购置宅院。朝廷赏赐的些许珍贵物品,也在府邸定下来时一并赏赐。
至于他的佩刀金门贪月刀,则在任职初,由朝廷委派御林军总统领亲自为林肃挂刀。
骏马疾驰到黄昏,马儿累了,林肃等人也有些疲乏,赶至荒郊野岭,除了一破败的庙宇,万径人踪灭。
庙宇中供奉的是大威德降三世明王,青面獠牙,四面八臂,手臂齐肘断,背负火焰,出在深山中,也是有几分阴森恐怖的。
轰隆隆!
“拾些干柴生火,夜里恐会下骤雨。”林肃道。
林甲、林乙两兄弟立刻出门,没一会儿就捡了一捆树枝,生了火,四人围坐在火堆前烘烤,驱散身上的寒意。
骤雨如约而至,屋顶滴答滴答的漏雨,庙宇中闪电交错的银光溅射的本就阴森的大威德降三世明王颇具几分恐怖的氛围。
林肃的眼睛一眯,门口陡的白衣飘飘,林甲林乙二人见状,那还得了,山精鬼魅大雨天都跑出来了,立刻拔刀对准那一袭白衣的人。
“放肆。”
那白衣中突兀的分出四个十岁上下的金童玉女,四人一刹那围上林甲和林乙,剑、戟、琴、瑟,皆上品。
负剑的童子脚一蹬地,背上的剑立刻是震出。两指一点,品相不凡的剑就朝着林甲刺来。
御剑术?
林肃在一旁观看,没有半分动手的意思,就是雷虎和丁九也是如此。如此小的年纪就能施展御剑术,非刻苦能达到此境界,必须有很高的天赋。
这种人放在剑阁、全真都是当作核心弟子培养,怎会轻易跟着那白衣飘飘的人?
另一童子双月戟重重的拍下,林乙急忙防御,那重戟拍在刀背,他的膝盖都是弯曲了一个很大的幅度,脚下青石碎成蛛网,膂力不凡。
二人急忙施展五虎断门刀,双人合击,勉强震退两童子,抽身正欲迎上,听到林肃的指示,毫不犹豫的回到林肃身边,“回来吧。”
两对童男童女也不追,剑归鞘,冷冷地.31xs.瞪着林甲林乙几人。
那白衣人转身,春风和煦的笑着稽首,“公子有礼了,在下初来凉州,恰逢山雨满空,不知庙宇有人,冒昧的打扰了。”
此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要不是瞧见咽喉凸起,林肃都以为此人是女子。举止倒也端庄得体,但总觉着俗礼太多,别扭的很。
林肃起身作揖,“客气了,庙宇无僧,只供奉着一尊菩萨,林某和阁下一般都是宾客,岂敢喧宾夺主。”
白衣人笑了笑,心说这人真有意思,二人俱是宾客,那主人自然就是庙宇中敬奉的菩萨,只抬头一看,看到有几分狰狞的大威德降三世明王佛像,双手合十,道:“途经菩萨宝地,偶遇骤雨,借宿一宿,望菩萨勿见怪。”
说完,白衣人站在火堆旁,问道:“天意寒冷,不知可否借个位置驱散寒意?”
“请。”
雷虎和丁九让出一个位置,却那持戟的男童却微怒呵斥,“主人放下身段请求,你们却只让了个位,太过分了,难道不该乖乖的让出,能让主人享受温暖,是你们的荣幸。”
闻言,丁九嘿嘿道:“小鬼,告诉你一个真理。这世上除了你的父母,没人有义务迁就你的任性。不是你需要什么,我们就必须顺着你的意思退让,你的主人或许是某个地位尊崇的人,但出到江湖,却不是你们的大本营,别那么大口气。”
“你……在教我怎么做人?”男童脸色阴沉。
白衣人斥道:“剑童。”
剑童立刻止声,唯唯诺诺站在白衣人背后。白衣人道:“这位兄弟说的不错,江湖本就叵测,不会总有人包容别人的小脾气,受教了。”
“不知兄台从何而来,要往哪去?”白衣人转向林肃,问道。
五人里,林甲林乙明显是打下手的角色,雷虎和丁九是贴身侍卫,林肃才是正主。
林肃拱拱手,“从安阳郡赶至都城。”
白衣人微微笑着,“如此,我们在雨停了就该分别。我们要去雷州。”
“建功立业?”林肃问。雷州兵荒马乱,龙蛇王朝的大本营就在那里,聂凛据险以抗,和大周王朝的争锋从未休止,这时去雷州,除了建功立业,林肃想不到还有什么好的理由。
“不,去找人。”白衣人笑道:“在下胞妹失散在雷州,这次赶赴雷州,要把她找回来。不知兄台到都城所为何事,我在都城也有几个熟人,若有什么麻烦,也可相助一二。”
林肃道:“蒙陛下赏识,赐一官职,正要到都城任职。”
“原来如此,恭喜兄台加官晋爵。”白衣人恭喜道。
他身后的四个童男童女却眉头皱的更紧,朝廷的鹰犬,呸……
“区区小官,何敢如此。”林肃道。
两人都在此时停了声,一直到天微微亮,骤雨初歇,林肃见那白衣人睡梦正酣,也没有打扰,悄悄地离开。
那白衣人睁开了眼,望着林肃的背影,不知在思索什么。剑童却是忍了好久似的,“主人,此人既是朝廷的走狗,何不杀了?”
白衣人伸了个懒腰,轻道:“杀?剑童,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