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出了翡翠阁,街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她伸伸拦腰,朝王府走去,月光将她的身影拉的很长,在青石板的街上分外妖娆。
她神色有些淡然,但眼底深处有疲惫和难受,其实,她是太无知了,这些事情,或许以后会一一经受,可她不愿,不愿也不能怎样。
她走得慢,忽然停下脚步,在那暗影中,重重树影间,一道黑影闪过,速度极快,她感受到一股气息靠近,那气息很是奇特,淡淡的,好像要消失。
那夜色中的风像是绯糜的香气,将她宽衣吹散,长发飘飞间尽是冷冽。
那人出现在她面前,他的气息好像要消失一般的诡异,浮生还以为又是来杀她的,但那人拱手道:“姑娘,属下是世子暗卫。”
浮生听了,才松了口气,“无殇是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吗?”
那人道:“世子说,今日他有事回不来,叫姑娘不必挂心。”
浮生点头:“你知道他去干嘛了吗?”
那人道:“陪王妃去上香了,姑娘又是要说吗?”
浮生摆手:“我没事,先回去吧。”
“是,”他拱手跟在她身后,两道影子胶结在地上,有些森然的诡异。
“对了,你们的身法很是独特,是因为什么?”她感觉得到他们的气息,可是却是黯然的,飘逸的。
“是因为内功心法,我们暗卫自有一套修炼法门,与其他人不同,是以气息奇怪。”
“哦,这样啊,”浮生若有所思,她摸摸下巴,“那无殇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我记得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她记得,小时候的无殇精灵古怪,而且太过调皮,爱开玩笑,不那么内向。可现在他有些清冷,如玉的公子,却拒人千里,是以她不明白。
“公子,不是太过轻松,属下自小在他身旁,见他受了许多苦的。”
“哦?无殇她怎么会受苦?她不是世子吗?为什么会这样?”
那人道:“可是世子是王府唯一的继承人,他是整个王府的未来和希望。若不受苦,怎能站在这个地步。”
浮生听了,敛下眉目:“这样啊,他想必是在这些事中变得冷漠起来的吧。”否则,一个那般跳脱的孩子,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虽然他现在很好,但她还是有些心疼。
世上所有的改变,都是在丢失自己。
“是的。”那人道,再无多话,他们是世子暗卫,从小到大都经受训练,所有的杀戮和血腥都是记忆的枷锁。
世子也是这般,他看着那般温润,但手中的血不比他们少。面前这个女子是那般如雪,可是她要是知道自家世子这般,那世子妃的位置可就又没着落了。
浮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也没问,但他们已经到王府了,浮生也就没再说话。
“姑娘,您先睡吧。”
“哦,你可以回去了。”
“是。”
浮生关了门窗,赶紧洗漱睡了,反正好累,以前是有灵力,什么疲惫也不会有,但现在这般倒是有些累。
翌日,浮生起来收拾洗漱完了以后,柳无殇才姗姗来迟,清晨的露水将他的袍角打湿,看着没那么飘逸,但却仍旧温润。
看着她收拾的急急忙忙,柳无殇道:“干什么这般匆匆忙忙的。你有事要做吗?”
浮生将头发梳了梳,没有回头,“昨天晚上我感觉灼夭姐有点不太对劲。想想还是不放心,我待会儿去看看她。”
柳无殇道:“也好,出去走走比天天窝在屋子里好的多。你的伤也没有好全,出去走走也挺好的。”
浮生:“无殇,要不要一起去?”她回头笑的狡黠,那个地方全是女子,他去了可是会很尴尬的。
“不了,你想去的话就去吧。我还是算了。”毕竟,如果要出发去郢都,他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不去别后悔啊。”她仍旧是不正经的样子,眼底的狡黠怎么也藏不住。
“你啊。”柳无殇无奈摇头。看着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帕起了兴趣。因为浮生很少用手帕,也没有见过她拿这些东西。
他上前拿起那一块洁白的手帕。“诶,这东西是哪儿来的?”他展开,那绣着山水的帕子栩栩如生,像极了她的气质。有些淡然清冷,但确实是生动的存在着。
“这般高超的绣技。即便是王府最顶尖的绣娘,恐怕也比不过呀。这东西你是从哪儿来的?”柳无殇翻着看了看,毕竟绣技这个东西闺阁女子都会。但是要绣的技艺高超,或者出神入化,还是挺难的。
“这个啊。”浮生将梳子放下,“是翡翠阁的一位姑娘送给我的。人家好厉害呀,这东西我就不会。”他眼中满是赞叹和欣赏。还有一点淡淡的无奈。
柳无殇笑道:“这有什么可羡慕的?你要做的可不是绣花这些东西。”她是来自青霄的仙子,没必要学这些,毕竟她不可能跑去相夫教子。以她的性格。自然是不可能的。
“爱好爱好嘛,自然是喜欢,所以才会做出来喽。”浮生说的轻快,倒是看得开。
柳无殇将帕子还给她:“既然喜欢,那自然是要学一学的。我这几天可能有些忙,没有办法陪你。翡翠阁也挺好的。不过去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些。”
浮生笑道:“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啊?放心吧,我自然会照顾好自己的。话说翡翠阁的每个姑娘都有一技之长。甚至是很擅长,但就是生意不怎么好。”
柳无殇点头:“是这个道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