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萧君珩离去后,晚晴才从懵懵懂懂中清醒过来,又想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幕,想着他在她耳边诉说的滚烫的情话,还有轻轻啄了啄她的唇,再亲了亲她的眉间,笑了笑,才潇洒离去。
晚晴窝在绣床里,身上盖着薄毯,帐帘放下,绣床里就是她一个人的小天地。
她翻来覆去,手里握着那把萧君珩送给她的金锁,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她摩挲着那把金锁,想着萧君珩对她说的那些情话儿,还有,他。。他亲了她。。。
若说他这些年对她的好是怜悯,帮她修葺房子是怜悯,送丫鬟服侍她是怜悯,让她吃好住好是怜悯,对她和颜悦色是怜悯,送她金锁是怜悯,那么。。。他说的那些情话,那些海誓山盟,那些甜言蜜语,还有揽着她,亲她。。。这。。也是怜悯么?
晚晴心乱如麻,她本来悲楚的心里涌起了那么一点点的希冀的小火苗,她想着,也许。。也许。。萧君珩对她。。也有那么一些些。。。特别?
想起这个“也许”,晚晴觉得脸颊又红了,还有他说的那些情话,她的心情变得甜蜜了起来,不停的把玩着那把金锁。
却突然想起傅兰陵的那么佳偶天成富贵花的金锁,整个人又暗淡了下来。
他心里,有的是傅兰陵,他们都定亲了,自己还拿着这把金锁,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晚晴自嘲的笑了笑,但是看着那把造型精巧别致的金锁,小心打开了金锁,又看见了里面他的发丝。
心里还是忍不住欢喜雀跃和甜蜜,又夹杂着苦涩和酸楚。
晚晴越想心里越乱,越是睡不着,便索性起身,撩开了帐帘。
见帐帘外是绣橘守夜,绣橘瞧着晚晴醒来了,便轻声问道“主子是否想要喝水?还是想要起夜?”
晚晴摇摇头,旁边的绿芜道“还是主子太热了?是不是奴婢扇的风不够大?”
晚晴还是摇摇头,道“我想去院子里坐坐,闻闻花香。”
以前晚晴一个人住的时候,也是如此,晚上起来了,便会到院子里坐一坐,坐在游廊上,摘一朵茉莉花,赏一赏月亮,想一想心事。
绿芜听了,便道自己去院子里看看,然后便出门去了。
毕竟现在她这个院子里不是她一个人了,还有好些听候使唤的丫鬟等。
一到了晚上,陈妈妈便会亲自将两旁的门全部上锁,防止其他无关人等。
绿芜道院子门已经锁好了,主子可以去院子里坐坐。
二人便服侍晚晴起身,穿好鞋子,披上了外裳,然后出了房门,晚晴靠在游廊上的美人靠上,静静的欣赏起了皎洁的白月光。
月朗星稀,夜幕低垂,院子里很是安静,院子里飘满了花香。
晚晴闻着花香,赏着圆月,心里平静了很多。
她走下游廊,漫步在院子里,身后的绣橘和绿芜提着灯笼给她照明。
晚晴摘了好几朵芬芳的蔷薇花,给自己戴上了好几朵,又给绣橘和绿芜戴上了。
两人很不好意思,谢过了晚晴。
晚晴笑笑,坐在院子里的紫藤摇椅上,继续赏着月亮。
绣橘和绿芜察觉到晚晴似乎有心事,只是二人不知道该如何劝道。
绿芜便问道“主子口渴么?不若,绿芜去给您端些茶水糕点来?”
晚晴应了,绿芜便提着灯笼去了小厨房。
只剩下绣橘和晚晴在院子里。
绣橘瞧着晚晴秀美的侧颜,想到今天听到的云松母子的谈话,也有些唏嘘。
晚晴心里的那些疑惑和心事,却不知该向谁诉说,她看了一会儿月亮,然后注意到了旁边替她扇着扇子的绣橘。
绣橘见她看着自己,细心询问,道“主子可是有何吩咐?”
晚晴摇摇头,温柔的问她“绣橘,你进萧府多久啦?”
绣橘答“回主子的话,奴婢进萧府两年多了。”
晚晴笑笑,便说“绣橘,我心里有些乱,我想跟你说说心里话,好吗?”
绣橘点点头,道“主子尽管说,奴婢听着呢。”
晚晴静静的看着月亮,顿了一顿,才轻声问道“绣橘,你觉得,珩哥哥,对我如何?”
绣橘肯定的回答“少爷对主子,真是一等一的好,吃的住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是顶好的,难得的是,对主子也是真心真意的。”
晚晴点点头,有些惆怅的道“是啊,他对我,是真的好,但是。。。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绣橘问道“主子为何不安?”
晚晴苦笑道“他很好,对我也很好,我心里都知道,但是,我总觉得,他对我的好,我。。我觉得,他是因为同情我,可怜我,又重情重义,顾念我们儿时的情谊,才对我如此之好的,我心里很是感激,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又很不安,觉得自己不该仗着人家重情重义,就倚靠人家,如今,他也已经定亲,更是不可再如此,老是靠着人家的怜悯,享用富贵,心里难受,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他迟早是要。。。成亲的人,,这般如此,我哪还有面目接受他的好意?可。。可。。今天,他。。。”说着,晚晴心里五味杂陈,声音也有些哽咽。
绣橘听见晚晴将自己积存在心里的纠结不安的心事都告诉她,心里一边感激晚晴的信任,一边又替晚晴难受。
绣橘想着之前云松母子说过的话,怕是萧君珩很快要定亲了,定亲之后就会纳晚晴进门了。
没错,是纳,不是娶,娶为妻,纳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