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似乎不知身在何处,梦里一个接一个,在安乐州和萧君珩放风筝,在杏林州和爹娘吃螃蟹,又在渡头和萧君珩分别,转眼又在澄江楼相遇,突然爹娘又离去,晚晴只觉得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自己究竟在何处。
好似懵懂的去了何处,只见她许久不见的爹娘在一只小舟上对她含着眼泪笑道“儿啊,回去吧。回去吧。快些回去吧。”
晚晴怔怔的望着许久不见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慈祥的爹娘,正欲跟上去,她爹娘却摇了摇头,继续道“儿,快些回去。快些回去。”
晚晴怔忪间,又忍不住流泪,不见了爹娘,又不知在何方,只觉内心惶恐无依,不仅戚戚然又是无助的哭泣了起来,却只听见有人呼唤她“晴妹妹,你听见没有?珩哥哥在这里,你快些醒来,珩哥哥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晚晴四顾张望,又听道“晴妹妹,你答应过咱们再不分开的,是不是?你快些醒来,珩哥哥带你去放风筝,去骑马赏花,好不好?你原谅珩哥哥好不好?你快些醒来,快些醒来好不好?”
晚晴默然,忽然想起,放风筝?萧君珩?便立马四处寻找萧君珩,眼前就慢慢清晰了起来,似乎想起她正在煮面,然后呢。。然后呢。。
晚晴猛地从喉咙里“嗯”了一声,虽然她使出了浑身力气,然而却只有细细的一声,但就是这一声,让萧君珩和傅兰陵欣喜若狂,不停的叫唤着她“晴妹妹!!快醒来!!晴妹妹!!”
晚晴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旁衣不解带日夜不分守候着她的胡子拉碴的萧君珩和憔悴不堪的傅兰陵都大喜过望“晴妹妹,你终于醒了!!”
晚晴还是愣愣的不言不语,只望着床顶,萧君珩和傅兰陵看着心里又是一慌,忙喊着大夫来看,大夫仔细瞧了瞧晚晴的面色,还有仔细把了脉,便松了口气道“热度已经退了,姑娘只是昏迷太久了,身子虚弱,暂时精神还是不济,好好休息几天,用些汤药补品等,就会好起来的,只万万不可再劳累了或者受惊了,连风也不能再吹了,心思要放松,饮食起居更是要万分小心,绝不可贪凉或者着凉了。”
萧君珩和傅兰陵才放下心来,于是萧君珩仔细的扶起晚晴靠在自己怀里,傅兰陵则舀了一勺燕窝莲子粥,轻轻的喂进了晚晴的嘴里,瞧见晚晴终于把那口粥咽下去了,两人都眼眶一红。
两人细细的照顾着晚晴用完了粥,再用了药,晚晴便熟睡了过去。两人也累得不行,见晚晴已无大碍,便交代丫鬟细心照顾,然后各自回房好好洗漱用膳顺便也休息会儿。
就这样,一场惊天动地闹得沸反盈天的大事,终于有惊无险的熬过去了。
只这一次,两家又或处罚或发卖了很多丫鬟等,那都是到京城之后的事情了,暂且不表。
自从晚晴慢慢清醒过来后,照旧还是窝在床上不动弹,只觉得劳累,身边还是傅兰陵身边的珍珠和珊瑚服侍着,给她喂汤喂药喂粥喂水等,自从她醒来后,吃的喝的就都是燕窝粥,人参粥,鹿茸虫草珍珠末等,晚晴有些不安道“这些太贵重了。”
珍珠轻声安慰道“姑娘万事放宽心,这可是大夫嘱咐的,您要用这些将养着才是呢,您万事不可忧心,只安心养好身子才是,其他的不值当您当心的,便是瞧在萧少爷和小姐衣不解带照顾您的份上,便也不能让他们担心才是。”
晚晴想想也是,便也不再想其他的,只每天吃吃喝喝,窝在床上好生养护着。
萧君珩和傅兰陵精神也恢复了,每天都来陪她用膳,定是要监督她喝下燕窝粥和人参膏等,她知二人一番真心真意,哪能拒绝,得知她昏迷这些时日,二人不顾身子不眠不休的照顾着她,心里也是感激涕零,哪会不应,乖乖的听话喝粥吃饭等,粥饭米汤无一不都是精致上好名贵的。
萧君珩等不再邀请晚晴去甲板用膳,而是每天都来她的舱房陪着她用膳,连窗户都不许开的太大,怕晚晴不适。
平时饮食起居珍珠珊瑚也是无不细心妥帖,从不让晚晴劳累,擦身净发净面等都不用晚晴动手,晚晴身子虽还是劳累,但是再萧君珩和傅兰陵每天流水般的补品和丫鬟的细心伺候下,精神是越来越好了。
就这样,日子在晚晴安心静养中,慢慢过去,等到晚晴大好的时候,便已经到了京城了。
萧君珩和傅兰陵因为这些日子都陪着晚晴,如今晚晴已然大好,两人也就抽空去陪了陪各自的祖母母亲几天。
这天晚上,珍珠珊瑚伺候着晚晴用完晚膳,服侍着晚晴净面洗发,擦身等,又细心的铺好了软被等,一边服侍晚晴躺下,一边细语道“刚刚萧少爷身边的云松小哥来穿了个口信儿,道明儿早就到了京城了,所以要姑娘早些休息,明儿养足了精神,便是早些起身也不会觉得劳累。”
晚晴本也有些累了,便点了点头道“谢谢你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珍珠和珊瑚福了一福道“姑娘哪里的话呢,姑娘不嫌弃奴婢们蠢笨,便是奴婢们的福气了。姑娘快些安睡吧,今儿珍珠守夜,您有事就唤奴婢一声,奴婢就在旁守候着。”晚晴点点头,困极睡去。
珍珠和珊瑚轻轻的给晚晴掖好暖被,放下帐帘,点上安睡香,便轻轻退下了,晚晴睡了,便留下她二人可以轻轻在门外不远处的甲板上聊聊天了,只不能太远,怕晚晴醒了叫她们,又不能太近,怕吵着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