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的脑海里只听见“哄”的一声,便呆若木鸡的痴痴看着眼前的富贵公子哥儿,他小时候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啊,她记得他细心的陪伴,温柔的安慰,那只牵着缰绳的手曾温柔的握着她的手,陪伴她骑在马上,还轻声细语的安慰她不要害怕,她还记得他温柔的语调“晴妹妹,不要害怕,珩哥哥在这里。”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曾经目不转睛的注视过她,然后会宠溺的捏着她的苞苞头,再戳戳她的小梨涡。他们曾经两小无猜,亲密无间的手牵手一起玩耍一起放风筝,一起玩燕几图,一起吃糕点,然而现在,他骑着高头大马,贵气逼人居高临下的在她面前,已然不认识她了。晚晴顿时鼻头发酸,忽听见一声清丽的“珩哥哥?”晚晴含着眼泪一怔,只见萧君珩利落的下马,然后走到了身后的那顶四人抬的绸缎香轿旁,丫鬟撩开轿帘,里面伸出一只柔弱无骨的手,带着红宝石绞丝金镯子并一对翡翠玉镯子,萧君珩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握住了那只手,慢慢的将轿里的人扶了出来。
只见一个身着牡丹盛开图的石榴红灵霄锦袄裙,束着飞仙髻,戴着绣球花金步摇并红玉耳坠,手拿一把白玉杭缎绣紫燕的团扇,脚上穿着珍珠锦缝制的绣鞋,黛眉秀目,螓首蛾眉的美丽娇小姐轻移莲步的从轿里出来。晚晴瞧见眼前的傅兰陵,她比小时候更美了,小时候她就是温柔似水的,现在更越发出色了。晚晴瞧见他们二人四目相对,眉目传情,心下黯然,瞧瞧他们身上的绫罗绸缎,再瞧瞧自己的棉布袄裙,他们还是那有钱人家娇养出来的富贵人儿,而自己只不过是个靠着绣活儿养活自己的普通姑娘,哪里是自己能够高攀的起的呢?瞧见萧君珩轻握着傅兰陵的手,二人携手走进了澄江楼的大堂,没人往旁边那个衣着朴素的陌生姑娘看一眼,晚晴静静都看着他们并肩而行的身影,黯然神伤,鼻头亦发酸,便低头擦了擦眼睛,转身离开了。晚晴只感情凄意切,不知不觉走到了澄江边,如今正是午膳时分,她到的那个江边又比较僻静,四周无人,旁边还有很多澄江花儿挡着,因此本就透骨酸心的晚晴也不再忍着,便坐在江边的一块大石上,泣不成声了起来,想着自己与萧君珩一起长大的日子,想起他对他的轻声细语和温柔呵护,想起自己离开安乐州到了杏林州的那些日子,自己对他的绵绵思念,最初的日子,她还尝试着给他写信,生怕他担心或者自己,便将自己在杏林州的趣事点点滴滴的告诉他,虽然他从来没有回复过她,但是晚晴还是很坚持的给他写信,一封,两封,在期盼中一次次的失望过后,晚晴便再也没有写过了,她娘亲说或许路途遥远,没收到,她想,也许他已经忘记她了,她看到杏花儿开的时候回想起他带她去摘花儿,看到好吃的会想到他曾一口口喂她吃糕点,看到树上的杏果儿,想着他也曾爬到树上,为了给她摘果子,晚上做梦还会梦见他带着她放风筝,玩九连环,总会温柔的叫着她“晴妹妹”他们手牵手,一起荡秋千等,她切切的思念着他,他却杳无音信,晚晴慢慢长大,有时候再看见杏花开的时候还是会想起那个他,他那边也看到花开了么?但是却不再像以前一样,会对着月亮求许他的名字,比如他会想起她,会给她写信等,只把思念默默藏在心间,再不会吐露半句,后来她忙着绣活,忙着养家,忙着洗衣做饭照顾爹娘,便没有那么多心思去伤心难过了,只在夜深人静睡梦之中的时候,会见一见心目中的他。晚晴想起慕爹去世前,交给她的信物和一纸婚约还有一封信,叮嘱她二老去了以后,一定要回安乐州,并说她和萧君珩早有婚约,拿着他的亲笔信去萧家,凭他和萧大爷几十年的兄弟情谊,萧家一定会履行婚约,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他也就放心了。晚晴含泪应了,慕娘再给了她一张房契,说当年也是做了一件小小的善事,才留下了安乐州这间小宅子,幸而有这间小宅子,她也有了立足之地,细细交代她一定要回安乐州和萧君珩成婚,又叮嘱她一定好好生活,有萧家的照顾,一定会过得很好,无忧无虑,他们才能放心。晚晴又一一应了,二人便放心离去了。晚晴思及此,更是伤心不已,难以自持,忍不住泪如雨下,原本自己在甜水胡同落下脚后,也曾经去打听过,谁知,萧大爷早在几年前就离去了,萧老太爷也去了,晚晴也不再是几岁的小儿,杏林州那几年也见过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便心知,这婚约,怕是做不得数了,自古婚约讲求门当户对,慕家如此境况,哪里还能够与萧家攀上什么关系呢?至多是打发你几两银子而已,晚晴还能够自给自足,又何必自取其辱,何况,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