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隔着院门问道“是谁?”门外答道“慕小姐,是小的,小的是少爷的跟班小厮,云松。”晚晴一听,便稍稍整理了鬓发和裙摆等,瞧着并无不妥,才轻轻打开了院门,门外站着的云松瞧见了慕晚晴,赶忙行了个礼,说道“小的给慕小姐请安了!”慕晚晴连声叫起“云松小哥,你家少爷回来了吗?”云松连称不敢称小哥,又弓着腰回答晚晴“我家少爷今儿才从玉宜州回来了,本想来看望慕小姐,无奈府里铺子里事务繁忙,又因心中挂念慕小姐,特命小的前来向您禀明原委,主子说明儿在澄江楼里定下了雅间,明日午时,派小的来接您赴宴。”晚晴问道“傅姐姐呢?”云松笑道“自然是一道去的,傅小姐那儿,主子派的随砚去禀告的。”晚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要打赏云松,云松忙称不敢不敢,表示明日准时来接她,跟着做了个揖,便离开了。晚晴关上院门,定了定,望了望院子里枝叶繁茂的桂花树,发了会儿呆,自嘲的笑了笑,轻微叹了一声,便又去井边打水,准备净发,洗漱,沐浴等事宜了。等待着水开的时候,晚晴又将今天穿过的袄裙等换洗了下来,用井水洗干净,凉在院子里的晾衣杆上,天色已近傍晚,晚晴便来不及想别的,只顾着净发,烧水等,等到沐浴完毕,一切也收拾好了的时候,天色才刚刚擦黑,因为晚晴今天没有做晚膳,所以时间充裕,她之前吃了桂花糕等,也不饿,加之被萧君珩回来并约她小聚的消息,弄的有些心神不宁,也吃不下什么,便照旧散着一头乌黑柔顺,茉莉花香的秀发,坐在院子里,赏着月亮,思绪,却飘去了过往中。
晚晴一身素衣,提着自己那个只装了几件薄衫,还有几个荷包手绢并一些散碎银子和一张房契钥匙的小包裹,站在渡头上,仔细的看了看“安乐州”这三个字的牌匾,据说,这三个字还是当今圣上亲笔所赐,因此安乐洲的城门以及渡头等都悬挂着御笔牌匾,以谢皇恩。晚晴看着那三个字,想着自己八岁的时候,爹娘牵着自己,匆匆忙忙的从这个渡头离开,她回首便望见了这三个字,五年后,十三岁的自己只身一人,提着一个小包裹回来,望着的,还是这三个字,只可惜。。她不禁有些黯然,静静的在人来人往的渡头站了一会儿,便收拾心情,往城里走去,虽说她是出生在安乐州的,然而那时候她还小,又长在深宅大院,哪里会知道外面什么样,加上离开已经五年了,更是不知如今城中是否变样了,也不知道爹娘留给她的这间小宅子在哪里,便想了想,先投宿为好,问了人,找了间看来比较干净客栈,要了一间中等价钱的房间,先填饱了肚子,然后再仔细问了问地址,经过客栈老板的指引,再加上边走边问,晚晴终于找到了甜水胡同。
她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甜水胡同位置还不错,离市集商铺都不远,还算比较繁华的地段,胡同也比较干净,她事前也打听过,胡同里住的虽然不是有钱人,但是也都是正经人家,比如做点小吃食摆摊的小商贩,或者卖些字画的读书秀才,又或者是自己织布开了个小布坊的小老板,虽说不上富裕,但都是有吃有穿的,胡同里的住户都自发会凑些银钱,请衙差等多多看顾一下甜水胡同,加之离市集不远,治安尚算不错,她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了。好不容易在胡同中间的一户院门前找着了号牌,她看着那个小小的院门,还有那把铁锁,用钥匙试了试,打开了院门,一进去,就是一个极小的院子,特别小,比她们一家在杏林州住的还要小上许多许多,院子里有一棵大树,树下有一口水井,晚晴便有些惊喜的仔细看了看水井,庆幸这间院子虽然小,但是有一口水井,以后用水等都不用麻烦了,便也不计较别的了,院子里只有一间小小的正房,外面是两步窄的小游廊,她走进正房,正房比院子还要窄小,幸而就是光线充足,也并不让人觉得闷气,房间里什么也没有,空落落的,晚晴也不担心,跨出正房,往右走了两步,便到了耳房里,耳房逼仄狭小,只几步宽,晚晴出了耳房,下了游廊,便转着身子仔细打量了院子,思考着该如何布置,又再去正房里仔细看了看,估摸了下要置办些什么家具等,心里有了打算,便锁了院门,看见天色不早,便原路返回了客栈,用过晚膳,凑合着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用过早膳,询问了客栈老板,城中是否有二手家具铺子,经老板指点,便去了城南,一路找寻,果然发现了一间家具铺子,刚巧正在谈着买卖,晚晴便站在店铺旁,听了一会儿他们家具买卖的价格,心里稍稍有了个底,等到老板谈完买卖,招呼活计把收来的家具抬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一旁等待的晚晴,瞧着她衣着朴素,头上一根发簪都没有,手腕上也没有镯子,估摸着是个普通人家,便问道”姑娘,有何贵干?“晚晴便说要买一些二手家具,老板想了想,便带她去看了一些便宜,没什么花样子雕工的普通家具,却正合她的心意,本来她也无甚银钱了,凑合用就成,她便挑选了一套普通的紫藤木的小圆桌并几个小凳子,还有几个小小的衣柜,和有些旧的樟木箱子等,想着可以用来放置衣物被铺等,还选了几个小柜子,又瞧见了一个半旧的有些老式的贵妃榻,以及一个规格较小的架子床,并一套藤桌藤椅等,挑的都是最普通但是比较实用的旧家具,老板看见她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