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
就在宁采臣翻开这本书的这一瞬间，卢子华便清晰地感觉到，穹之上那漆黑如墨、层层叠叠的阴云忽地一滞，旋即——
轰隆隆隆！！！
一阵炸裂般的巨响瞬间传荡在这一方地之间，在这一片大地苟延残喘的人全都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着上！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变了……
大人们有些敬畏地看着上，哭闹的孩子们止住了哭声，不哭闹的孩子反而咯咯笑出了声。很快，大人们又去忙活生计，一切如常，生活也不会出现什么更多的希望。
他们的眼神却依旧淡漠，曾经有求必应的寺庙，曾经祈福祷告的道堂，很早很早之前就不再灵验——
人们已经不信地神佛很久了。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些护佑一方的仙人们也一个一个没了踪影……
当然了，普通人也不知道那些在人间行走的仙人们，和真正的仙神有什么区别。
而翻开了这本书的宁采臣却仿若未觉，看着映入眼帘的这八个字，整个人都呆住了，双眼失去了焦距，可心神识海翻江倒海，翻地覆！
“儒道至圣，革命鼎新！”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让这个秀才将自己的身心全部投入了进去，不由自主地翻开了这本书的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
一开始，他翻书的速度还挺快，可越到后面却越翻越慢，才不过十来页，宁采臣翻页时犹如搬动大石，几乎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每翻一页，额头淌下来的汗水串联成线，滴落下来到书本页面上时……
却化为点点水雾，不能沾染书本半分！
对面卢子华看得微微点头，清晰地看见，那原本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书页上，字里行间已然泛出镰淡清光……
人因书而不凡，书也因人不同。
此时此刻，这本普普通通、就是孺子儿都能轻易撕碎的书，已经成为圣物。
眼看这子心力不足，快翻不开书的时候，卢子华轻描淡写地伸出手，遥遥一点，一点元气灵光便飞出没入了他的印堂之中！
宁采臣顿时精神一震，浑身上下也有了好似永远用不完的力气，继续心翼翼地翻开了下一页，腰背笔挺，凝神阅读，一动不动。
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了……
他沉浸在书中所言的儒道修心行道中，不能自拔，一直到整本书都翻尽，他依旧保持着看书的姿势，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魔怔一般……
一整个下午，这客栈大厅中的人早就注意到了这子，可却一脸的哂笑和不屑……
现在居然还有穷子读书？读了能有甚用？
非大户人家的读书人，至多也就是一个上不上下不下的废物秀才，读书？能读出大米来吗？能读出一亩肥沃的良田吗？能读出平步青云、妻妾成群的官路来吗？
不能！
稍微有点学识，见过点世面的人都知道，就连这客栈里只会端茶递材二也十分清楚，读书考举中状元那是富贵人家的事，早已不是他们这些泥腿子能奢望的了。不过，读个秀才，给那些个员外郎当个幕僚，好一些的出谋划策，差一些的跑个腿算个账，嗯，也就能当个高级仆役，过上像样点的苦日子！
明明都是穷苦人家，你扑腾啥？大家都灰不溜秋的，你再折腾是想上啊还是想咋滴？老老实实的，一起窝泥坑里不好吗？
《儒道》这本书，卢子华可不是圣贤学者，不会写什么经书字义，他只整理了一下自己所知的程朱理学、阳明心学等儒家思想，融合道家练气之法，提炼出一个适合儒家学子的修行体系！
个中境界卢子华并未细分，只大概给出了比较明确的阶层，大致如下：
能出口成章、舌绽春雷者，等同于修仙之士筑基有成；
能唇枪舌剑、下笔有神者，等同于修仙之士炼神入虚；
能口含宪、平步青云者，等同于修仙之士炼虚合道；
再往上，便是大儒，字墨成骨，微言大义，一言既出可惊地泣鬼神！慈儒道修行者修为堪比仙，虽不增寿，但寿元一尽，却可羽化登即为儒仙，可庇护下万民，安佑三代文气！
存活于世的大儒修行有成，进而可为半圣，堪当大罗金仙！其可口诛笔伐，花乱坠，能镇下妖孽，开万世太平！哪怕是聚集了下气阅一国之君，若无道无能，也莫能抵挡。
再往上，便是亚圣和圣人。
亚圣与卢子华现在的境界相当，具体情况卢子华也不知道，只能写个大概，剩下的只能让这些文人墨客们自己去整了。
而在卢子华身前的宁采臣，在他的精神力与元气的支撑下，直接看完了整本书，此时此刻，这子身上文气三丈，灵光内蕴，赫然已然成为炼神入虚这一层次的修行者！
“不错……”
旁人看不见这文气灵光，卢子华却看得分明，不由点点头，自己开创的这一个儒道修行路还很粗糙，可这子却能一下子精进于斯，已经十分不错了！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宁采臣轻轻吟诵了一句，这客栈大堂便清光氤氲，书香遍地……
作为儒道第一个修行者，这子身上自然会显化许多异象，后来者除非文章惊动地，否则，多半是没有的。
看着眼前这难以理解的一幕，客栈内外的人都惊呆了！
这，这这是什么？！
此时，外面的倾盆大雨早已无影无踪，地清澈，刚过午后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