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十五年三月丁亥,殿试毕。
钦命谨身殿大学士刘健、文渊阁大学士李东阳、东阁大学士谢迁……等,入院充殿试读卷官。
次日,金榜出。
一甲赐进士及头名状元——唐寅!
无数举子见此,长叹不已。
“恩师!!”
那皇榜下之唐寅已是浑身颤抖,望着那皇榜数次方才转过身。
竟是整个人推金山、倒玉柱,对着那桃林方向“扑通~!”一声便是大礼拜下。
头颅在那石板上磕的“砰砰砰~”作响,他的一起来的江潮、许庭光二人赶紧上前便要将他搀起。
“恩师啊~!恩师再造大恩,弟子粉身碎骨亦难报偿!恩师!!”
再抬首时,唐寅已是泪流满面声音呜咽。
那额头上满是血迹,身上尽皆尘土。
但却无人笑话他半句,这些举子们都清楚唐寅是如何一路走来的。
弘治十二年舞弊案,对于他的名声和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即便是国朝判定他未曾舞弊,但这名声挂出去了如何能止耶?!
但唐伯虎这次直接连中三元就不一样了,人家上回能直中解元这次又连中三元。
你说人家作弊?!人家这本事,完全不屑作弊啊!
“恩师再造大恩,李徵伯没齿难忘!今生若徵伯有负师恩,天厌之!天厌之!!”
边上的李兆先李徵伯,亦不知道什么时候大礼对着桃林方向拜倒。
整个人竟是嚎啕大哭,江潮等人赶紧上前去又将他搀起。
知道李兆先情况的便叹着气,对着身边人解释了一番。
作为大学士李东阳的儿子,李兆先的压力不可谓不大啊!
父亲是四岁能做径尺大书法的神童,稍长又拜黎文僖公为师。
更是三年连过乡、会、殿三试,二甲第一的庶吉士。
然而李兆先却屡试不第,举人都没考上一个。
若说压力不大怎么可能?!
“恩师再造大恩没齿难忘!衡父若负师恩,天厌之!天厌之!!”
徐经那更是激动的“砰砰砰~”的不住磕头,脑门上顿时猩红一片。
天见犹怜,徐家数代人倒在了科举这条路上。
徐经可谓是家族中如今最有希望,能够走下去的一人。
弘治十二年的那场科举舞弊案,几乎让徐经从此彻底绝望。
是张小公爷一手将他从深渊中拉了出来,如今得中一甲三名探花郎。
这下,总算是能告慰先祖了。
其余的举子们听得身边知道情况的,说起这三人的故事顿时不胜唏嘘。
若非是玉螭虎这位少年恩师鼎力相助,恐怕这三人还在尘世间挣扎打滚罢!
祝允明等人亦是激动无比,他们虽然未曾高中于一甲之内。
但二甲前三十名,已是足够让他们激动的了。
小周管家的马车早已经在旁等候,将这些个自家少爷的弟子们好生哄上了马车这才离去。
看着马车的尘烟,一众举子们心生唏嘘。
而那些不曾及第的举子们则是若有所思,似乎……玉螭虎开了一间学馆?!
弘治十五年三月庚寅,上御奉天殿钦赐唐寅、李兆先、徐经……等进士及第出身。
并差文武群臣行庆贺礼。
弘治十五年三月辛卯,钦赐进士恩荣宴于礼部,命太师英国公张懋主宴。
三月癸巳,赐新科状元唐寅朝服冠带,赐诸进士宝钞。
三月甲午,新科状元唐寅上殿,率诸进士上表谢恩……
弘治十五年壬戌科,终于尘埃落定。
其时,李福达刚刚结束了长达一个月的封闭强训。
科举结束,军事学院亦放假一日让他们游览一番京师。
李福达走出了军事学院,笑吟吟的与那些同窗告辞言道自己要去访友。
随后便脱离了人群,拐了几圈确认没有人跟着。
这才留下了暗记,让人用车马来接自己。
中途上再换乘了几次,最后李福达换上一身绸衫变得大腹便便留着老鼠须。
胖胖脸上的三角眼,让人丝毫看不出他之前原本的那副相貌。
顺着潮白河往大道上走一段儿,便会见着一条老旧的土路。
车子驶过黄沙土路,便会来到一丛树林边上。
树林内有着一座小屋,看起来似乎是猎户们歇脚的地方。
文杰等几人,已经在屋子里恭身等候了。
“情况如何?!”
小木屋里极为简陋,四周围布满着李大礼带来的汉子。
这些汉子们手上握着钢刀,警惕的瞧着四周围。
“‘老头子’已经确认三月戊戌,将出京往经筵辩场主持开场!”
却见文杰恭身垂首,沉声道:“但……护卫人数,未曾打听到。”
李福达点了点头,回首望向李大仁。
李大仁见状赶紧向前几步,低着头道:“几个消息源头显示,与文副总使所言一致。”
“只是……护卫方面,亦未曾有消息。”
李福达点了点头,这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弘治皇帝出行的时辰能打听出来,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如果连护卫的情况都打听出来,李福达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不是陷阱。
“门中其他人情况如何?!还有波动否?!”
李大礼听得父亲问话,赶紧站出来低声道:“现下好多了!”
“此番虽是工地上发了月银,但工地上的活儿亦接近收尾……”
李福达呼出一口气,这种工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