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之中,曹操拿着诏书,脸色有几分阴沉。
“好一个刘赫,果然不好相与啊……”
程昱也是眉头紧锁:“这诏书一出,当日不顾天子诏,强攻虎牢关的十大诸侯,就算不会主动与我军为敌,也必然暗中多有提防。得了一个兖州,却树立诸多敌人,本想借刀杀人,不成想我军也成了刘赫手中之刀。”
“不止如此。天下诸侯,都是他手中之刀。可以用我军对付诸侯,也令诸侯来对付我们,无论谁胜谁败,他都可以坐收渔利。”
另一个谋士说道。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几分沉重起来。
一个国字脸,眉毛极弄的武将出来说道:“尔等何必愁眉苦脸?如今海内纷争,与诸侯相斗,乃是情理之中,即便没有诏书,这也是迟早之事。只要我等尽心辅佐孟德,袁绍袁术等辈,皆不足虑,何必担心?”
他这一句话,曹操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好,子孝言之有理。不管如何,兖州至少已落入我手,今夜大摆宴席,我等畅饮庆贺!”
洛阳城,天牢。
董卓、李儒、李、郭汜、吕布等一干人等,全部关押在此。
依照天子御批,这些人罪大恶极,十恶不赦。董卓判凌迟处死,其余人等全部斩首。原本应是当场行刑,不过有大臣提出,要让他们在天牢中受尽刑罚,然后等秋日再处决,如此才更能震慑人心,故而一直让他们活到今日。
这天深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天牢本就地处城中荒僻角落,此刻周围只有树叶拂动的“莎莎”之声,偶尔还有几只不知名的鸟类发出一些“咕咕”或“啾啾”的鸣叫。
这时,几个黑影从天牢外的一闪而过,钻入了一个角落之中。
没过多久,忽见得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虽是盛夏,然而夜里凉风阵阵,风助火势,这火很快便蔓延开来,紧接着一阵阵战马嘶鸣声传了出来,很快就惊动了天牢内的守卫狱卒。
“糟糕,马厩走水了,快去救火啊!”
一批又一批守卫从天牢中跑了出来,你提着桶,他端着盆。
然而马厩中本就干草极多,十分易燃,短时间内,这火势不减反增,惹得众守卫手忙脚乱。
过了一会儿,城中巡逻卫队便发现了这里的异状,纷纷过来帮手。
众人合力之下,费了不少功夫,这才将火势熄灭。
狱卒们一个个是灰头土脸,好好的美梦被惊醒了,每个人都是一肚子火气。
“他娘的,好好的怎么走的水,搅了老子好梦。”
“好了,接着睡接着睡。”
一群狱卒回到自己房间,想试着接上之前的美梦。
然而,他们刚刚重新有点睡意,一声尖叫传遍整个天牢。
“娘的,哪个混账玩意儿,喊什么喊!”
一群狱卒纷纷跳下床,想去找到那个尖叫的人算账。
然而,这时一个人从天牢最深处惊慌无比跑了出来。
“出大事,出大事了,大祸大祸了……”
大将军府中,一个前来禀报的狱卒刚刚胆战心惊地退出去,府中就陷入了一片愤怒的气氛之中。
“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劫天牢,放走重犯!”
刘赫一脸怒容。
“启禀主公,钧以为此事蹊跷。董卓等犯,本该斩立决,然当日有几名大臣谏言要求先关入天牢受刑,再行处决。如今深夜之中,有人火烧马厩,趁机砍断铁索,救走吕布。而且从现场痕迹来看,对方显然还想带走李儒,只不过以狱卒带来的说法,那李儒已然心死,不愿逃走。以此种种,对方必然蓄谋已久,主公当命人从当初谏言之人查起。”
“不止如此,以为当晚几处城门值守之人也当严查。”
“查!马上就查,我正愁抓不到他们什么大的把柄,哼哼,他们既然自己凑上来了,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在洛阳城外,过了黄河后,东北方百余里之外的一处隐秘山道上。
这里河内郡的地界,几个正在策马狂奔的身影,似乎有些疲惫,缓缓停了下来。
“吕将军,奔逃一夜,如今天已大亮,我等也已来到河内,刘赫必然已经难以追上,我等歇息片刻吧。”
他前面的一个人影,十分高大威武,一看便是世间罕见的猛将,一听这人喊话,也勒停战马,回过头来,正是吕布。
他面带几分惊慌地朝洛阳方向眺望半天,虽然确实没有任何追兵的迹象,可终究还是不放心。
“不可,那刘赫小贼帐下骑兵十分了得,还是继续赶路,等进了上党境内,方可无忧。”
说完,他也不管身边几人答不答应,自顾自继续狂奔起来。
那几人一看,也十分无奈。
“什么天下第一猛将,简直胆小如鼠。”
“就是,也不知家主费尽心机,将他救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几个人小声嘀咕着。
他们以为吕布听不见,然而吕布武艺超群,耳力自然也是不凡,将他们这几句话听得真切。
他顿时火冒三丈。
“你们说什么!”
他这近一丈的身高,此时发起怒来,当真是威猛无比,单这气势,便将那几人吓得将所有话都憋了回去。
“那个……吕将军莫要生气,小人多嘴,给您赔罪了……”
他话是这么说,然而眼神中轻蔑之意仍然不减。
吕布连连败在刘赫等人手中,视为奇耻大辱,如今逃难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