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这话,仿佛有着魔力一般,让王晨的目光稍稍坚定了几分。
“此事干系重大,这些异族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么?陈老可有把握?”
一名家主忽然大笑道:“哈哈,贤侄放心,这些异族虽然骁勇,但是脑子都是一根筋,他们缺衣少食,面对如此诱惑,根本没有其他选择。当初上郡那个的家伙,也是这般不识时务,我和陈老……”
这家主话说一半,忽然被陈老打断。
“柳家主,陈年往事何必多提,咱们还是好好商讨下接下来行事的具体事宜吧。”
这柳家主脸色一僵,之后讪讪一笑,便不再说话。
许久之后,所有人一脸轻松的模样,从别驾府中走了出来,乘上自家的马车离开。
那柳家主扶着陈老,最后从别驾府出来。
“柳贤弟,你也是年近四旬的人了,怎的今日说话如此没有分寸!这些人虽然现在和咱们是同一个战线的,可是平日里勾心斗角之处也为数不少,当年那事情,你怎可轻易泄露!”
柳家主连连赔笑道:“陈老莫气,我也是一时情急而已,反正大家都没有追问,再加上事情都过去八年了,就算他们有心想去查咱们的把柄,也早就没有线索了。”
“哼,以后行事,还要小心一些才是!”
“是是是,谨遵陈老训示!”
陈老脸色这才稍稍缓和,踩着下人的背,上了马车,缓缓离开。
“呼……真险啊,我这张嘴啊,差点闯下大祸。”
柳家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很快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他却没有发现,就在他的马车离开别驾府,在一条大街上拐弯之后,一个黑影从街道一角闪过,一直紧紧跟着他……
十几日之后,一纸来自刺史府的调兵诏令,再次摆在了刘赫的面前。
“这是丁刺史第二次要求我军调兵救援西河郡了,军中发生瘟疫,八千多受伤的将士忽然暴毙,再加上之前战死的三千多人,如今驻守西河郡防备匈奴的兵力实在捉襟见肘,如此情况下,这份诏令着实不好拒绝。”
刘赫手中拿着诏令,皱着眉头说道。
关羽说道:“大哥,立夏刚过不久,很快今年上半年的粮食就该收割了。若是鲜卑今年依照往年那样在收割粮食之后前来掠夺,那我等已经撤入雁门关,凭此险关据守,那调给刺史一万五千人,倒也无妨。可若是今年鲜卑又和去年秋一般,提前来袭,那我军要为保护百姓,又免不了要和他们在旷野上决战,如此一来只怕……”
叶祥也插嘴道:“是啊,去年鲜卑在我军手中受阻,虽然是两败俱伤,甚至我军伤亡更重,可对鲜卑来说,必定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今年若再来攻我雁门郡,兵力必定远远不止四五万人。”
“此事我也知道,只是刺史大人此次调令之中,语气极重,态度强硬,我等终究是丁刺史下属,不便屡次违抗刺史军令。二弟,四弟,就从你二人麾下,调出一批步卒来,前往驰援。”
关羽和张勇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也不好违背军令。
众人又商议了一些琐碎事务之后,刘赫就让大家散去了。
刘赫自己也刚想离开,忽然,从门口射进来一支利箭,径直插在了屋内的一根柱子之上。
“谁!”
刘赫跑到屋外,可是找来找去,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他回头看了看那支利箭,似乎发现上面有些异样,走近看了个仔细,随后脸色有些变化起来。
“来人,将崔、石、孟三位军师传来……”
与此同时,正在太行山中某处茂密的山林之中,褚燕的黑山军大营,就坐落在这里面。
在一处山洞之中,几个人正在饮酒作乐,其中位居首座的一人,正是张燕。
这张燕虽然刚刚满饮了一杯,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喜色。
他手中拿着一张布帛,看来看去,半晌都不说话。
下面的几人见他这般神情,也不好意思自顾自享乐了。
“张将军,这布帛上写得什么啊,为何让将军愁眉不展?”
张燕抬起头看了看说话之人。
“哦,原来是郭老弟啊,嗨,别提了,愚兄一向和并州的一些豪强门阀有所连接,这事你也知晓,如今他们送来了书信,教我出兵七万,去打一个人,我正为此发愁。”
那人一听,却是满不在乎。
“嗨,这有何难。将军麾下有勇士七万余,如今小弟和几个兄弟,又带来五万多人,其中战士也有三万多,如此十多万大军,调出七万来,纵然是晋阳城也能攻下了。只要他们给的好处足够多,这买卖做得啊。”
张燕摇了摇头:“唉,兄弟初来不过数日,是有所不知啊。他们要我攻打之人,愚兄在其手上吃过两次大亏,不久前一战,我险些都回不来了。”
这姓郭的人一听,愣了愣神。
“莫非是那雁门太守刘赫?”
张燕长长地叹了口气:“正是此人。这刘赫奸诈狡猾,诡计多端,更兼手下猛将极多,练兵有方,战斗力之强,远非我等见过的其他官军所能比拟。如今他在雁门拥兵据说也有八九万之多,我就算十万人马倾巢而出,也绝对敌不过他啊。”
姓郭的捋了捋杂乱的胡须,问道:“让咱们去面对如此强敌,并州的这些家伙给咱多少好处?”
张燕说道:“倒也是只有咱们出手。他们说了,如今正值收割的时节,鲜卑去年在刘赫手上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