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俊朗”来形容女子,似乎是不太合适。但用来形容此时的黄雏菊,似乎是再合适不过了。
身上金盔金甲,手上镀金藤条枪,胯下闪电白龙驹,艳阳之下,她最显眼。此女腰板挺拔,动作麻利,一身的男儿气概,不时高声发号施令,指挥队伍前进。在她的带领下,队伍准时到达曹州并与大部队会合。可此时,她却愁眉不展,不时将明亮目光对准巍峨城墙,感叹曹州城坚不可摧。
黄巢的部队已经按照皮日休信中的计划,对曹州城东门围攻了两天。
皮日休信中说,让起义军佯攻东门,而他会带领弟兄,从内部偷袭南门,然后放下吊桥,让起义军进城。可是,战斗已经开始了两天,南门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而现在藏在南门树林里的尚让,已经心急如焚。
虽然家眷已经会合,可此时他非常担心薛崇突然杀来。如果那样,他们就要腹背受敌,处于九死一生之困境。据探马来报,薛崇已经聚集两万七千人马,驻扎在二十里之外,虎视眈眈,盯着曹州方向的动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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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州城里,皮日休正在揉着光秃秃的下巴发愁,忽而有些生气地嘟哝道:“他奶奶的,这小子难道不睡觉的吗?”
原来,皮日休正领着人,藏在南门附近。时刻盯着南门的动静,寻找下手的机会。
当城外起义军攻打东门的时候,李怀安已经把大部队调集到了东门。而南门,只留下一百兵卒,守卫着城门楼和吊桥。
皮日休的队伍,算上自己才十四个人。于是他不可能强攻南门,只能等着深夜,好偷袭下手。可是,守护南门的那名体格十分健壮的尉官,竟然两天两夜没睡觉,让他觉得好是奇怪。
“赵将军,那人虽体格健壮,可我有信心干掉他。”这时鲁汉走了过来。
皮日休看了看鲁汉,摇了摇头,“不行,咱们这群人里,你是先锋。我不可能让你去和某一个人纠缠。毕竟我们人少,我们必须闪电一击,才能有机会冲到吊桥缆绳的旁边。而且咱们还要考虑撤退的事,毕竟起义军不可能马上冲过来营救我们。”
听了皮日休话,鲁汉也无奈地摇了摇头,颇显苦恼。
现在一道城墙挡住了皮日休的视线,他并不知道城的情况。于是他设计战术的时候,更显得畏首畏尾。不过今日,他决定冒一次险。
“看来,只能用第二套方案了。”皮日休扭回头,命令众人道:“带上酒和肉,咱们去劳军!”
古今中外,百姓劳军都是常见的事。尤其在城市被围的时候,老百姓劳军的意愿更为强烈。甚至有的人会主动爬上城墙,与士兵们一起抗敌。
而皮日休就抓住了这个机会,打算麻痹敌军,然后伺机放下吊桥。
听鲁汉说,一般的吊桥都是两根绳索,粗麻绳,为了防腐,有的麻绳上还蘸过油。这种麻绳的弱点是怕火。用一根火把就能轻易点燃。但是,经过鲁汉的观察,曹州城的吊桥,并不是两条绳索,而是四条。其中两条麻绳,两条铁链。
古时候,金属矿石采集困难,冶炼技术落后,而那两条铁链看起来也并不十分粗壮,但它毕竟是铁链,用普通武器难以切断。而此时,皮日休也没带着他的惊雷剑。于是他找到守护宅院的两名老叟,要来几把菜刀和斧头。到了南门,就说他们不光是来慰问士兵的,而且还要和士兵一起守卫家园。而菜刀和斧头,就是他们的兵器。
“如果有可能,咱们还可以跟部队要一些武器。到那时,咱们动手就更方便了。”皮日休咬了咬牙道:“到时候,鲁汉为先锋,领着人冲杀,我和张嘎负责烧缆绳,砍铁链!”
“是!”众人道。
“把两个老叟先捆绑起来,嘴巴塞住,然后咱们就出发!”皮日休下达最后一个命令,众人一起出发了。
……
……
来到南门。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堵在城墙石梯前的哨兵突然喊道。
皮日休连忙抱拳道:“各位军爷辛苦了,咱们是城里的百姓,特意带来酒肉,慰问守城士兵。”
“哦?我来看看。”一名三十来岁的哨兵走了过来,打开酒坛闻了闻,果然是酒。再掀开锅盖,看了看锅里,热腾腾的肉,顿时一喜地道:“多谢各位乡亲,不过你们暂且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报告魏将军一声。”
“麻烦军爷了。”
“哎呀,客气,客气。”
不久后,那名姓魏的尉官大步流星从城楼里走了出来,探头向下望了望,冲着皮日休他们挥了挥手说:“老乡们,麻烦你们把酒肉带上来吧。”
“好哩!”皮日休一摆手,众人一起顺着石梯登上城墙。一边走,皮日休还一边喊道:“魏将军,我们十四个人,还打算留在城上,与官兵们一起抗敌,还请魏将军接纳。”
“哈哈哈,”姓魏的尉官闻言大笑:“好,咱们曹州的百姓,果然不一般。我当然同意。”
放下酒肉,魏将军开始安排兵丁分批过来吃喝。而他也一唬地坐了下来,一边喝酒,一边吃肉。不时他还吩咐士兵,不许贪杯,别忘了身负重任。
趁着这个机会,皮日休仔细看了看吊桥。吊桥的绳索直达城门楼里,看来,那里应该有几个大转盘。那些转盘,没有十几个人一起转动,是无法拉起吊桥的。可如果是放吊桥,却是相对简单了许多。只要把锁住转盘的锁销拔掉,吊桥就能自动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