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豹执拗,拦着皮日休不许去。此举虽有违抗军令之嫌,却显得兄弟情深。
这份感情真挚,皮日休只是感动,却不好发火,于是谆谆劝慰开导陈豹。可无论皮日休说什么,陈豹总是不放心,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带着小傀儡张嘎一起去。这时陈豹才勉强答应。
那张嘎身高不足一米六,体重不超过一百斤,不会骑马,无奈之下,只能与皮日休同乘一马。马背上多坐一人,对血统不凡的大板栗来说,简直就是可有可无。毕竟,这两个人加在一起,也没有一个唐虎沉。
四个人一起改扮一下。
皮日休打扮成一个书生,张嘎打扮成书童。李冼打扮成达官贵人,鲁汉打扮成武师,紧随李冼,仿佛是李冼所带的一名保镖。
刚要走,皮日休又突然觉得不妥。忽而说道,“要我看,咱们不必这样装扮。不如假冒薛崇的人,或许更为合适。”
这时鲁汉拍了拍胸脯说:“这法子不错,而且我身上还有团练兵符,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好,就这样定了。”皮日休忽而脑筋一转:“如果是这样,咱们不如多带几个人,而且…”
“而且我现在又有了新想法…”
皮日休再次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陈豹。告诉陈豹,如果他们一行人在天黑之前没有赶回来,那便是留在城里了。到那时陈豹再拆开信来看,里面有具体布置。
说完,皮日休精挑细选,选了十个强壮士兵,跟着他们四个,一起赶往曹州城。
没有那么多马,那十个士兵只能徒步而行,此时,小傀儡兵张嘎,也不必骑在皮日休的马上了。
话不多说,傍晚时分,十四个人来到曹州城。
此时的曹州城门口,已经堵得水泄不通。城门口的兵严防死守,对每个路过的人都要仔细盘查,甚至连女人老人小孩都不放过。有的兵,在检查女人的时候,还借机动手动脚,惹得女子们怨声载道。不时有妙龄女子尖叫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却是一群兵丁的喝骂之声,迅速掩盖了女子和她家人的声音。
曹州刺史李怀安已经听说了濮州城的事,据说薛崇损失两员大将,也没能围住起义军的突围。并且此时,他也听说了黄巢的名字。他极担心起义军突围之后攻打曹州,于是紧急招兵,并加紧城防。本来曹州城就城高墙厚,仿佛堡垒一般。再被他布置精兵把守,更显得曹州城戒备森严。
“哎,你们是干什么的?”一名守城小兵,看了看皮日休的马。这马体格健壮,精神不凡,与其它马匹相比,仿佛行龙附体。正所谓马生龙相,不过如此了。
“路过的。”皮日休说。
“路过?把你的公文拿来我看。”小兵似乎对皮日休的马很感兴趣,一边看着马,一边揉着下巴,似乎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看你娘个腿。”这时鲁汉凑了过来,大骂道:“你知道少爷是什么人,就要检查。如果非要看,你来看我的军牌!”鲁汉一挥马鞭冲了过来,用马鞭指着小兵的鼻子骂道。
鲁汉的军牌是一张铜制团练长鱼符。小兵一见,是登州军牌,顿时脸显奇怪之色,不过他还是赔笑行礼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过,您一群人这是要去哪里?”
“咱们要进城找李怀安大人,有要事商议。怎么,还要先向你汇报汇报吗?”鲁汉一瞪眼睛。
“哦,不不不,小的何等身份,哪里有资格听。”小兵赔笑着说。
“那还不快让开!”鲁汉大吼一声。
“是!”小兵立刻让开路。并且站到路边,一副恭送上宾的谦卑模样。
队伍进了城,皮日休放眼顾盼,眼前景象让他心中一惊。
整个曹州城,呈现出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势。李怀安正在鼓动百姓,参与到防御当中,并且还到处抓壮丁,眼瞅着一队队衣着各式的百姓新兵,被他拉拢道教场之上,临时布置战术。
“看来不妙啊…”皮日休揉了揉没毛的下巴,忽而对鲁汉说:“鲁兄,你可知这曹州城有什么弱点没有?”
“没有。”鲁汉说:“自古以来,曹州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几朝建设,这里城防设施完备。在这附近的几个州里,属曹州城的城防最为牢固。易守难攻。”
闻言,皮日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李怀安的脾性如何?是一个强悍之人吗?”皮日休又问。
“他?”这时李冼插话道:“我我我的哥,他那个人,哎呀,跟我也差不太多。都是眼高手低的货。别看他喳喳嚯嚯弄这么多新兵,要要要我看,十个新兵也打打打不过一个起义军。你就放心大胆地干。我相信咱们起义军一定能拿拿那下曹州城。”
“你这席话,虽然听起来提振士气,不过也太虚了些。”皮日休继续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四下看着:“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见见这位李怀安刺史。还有,不知他的家人都在何处,是否已经转移。”
“这这这个好办,我去打听打听不就行了。”李冼有些自豪地说。
“唔?”皮日休或许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他还是问道:“你打算怎么打听?”
“我我我们可是亲戚啊。嘿嘿。”李冼得意地晃了晃头。
皮日休苦笑一声,道:“倒是个办法。那么咱们还等什么呢。直接去就是了。”
李怀安大人的家,几乎所有曹州人都知道。
于是他们一行人向刺史府走去。路上,鲁汉压低声音对皮日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