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都尉名叫孔携。
身高体壮,肌肉嶙峋,络腮胡子好像一面蒲扇落在胸前,黑中夹着白,一张铁石般的坚硬面孔,深眼窝里嵌着两颗钢珠般的眼球。
早先张都尉找他一起剿匪,说私下里给他两千两白银,当时他的心有些动了,不过后来闻听张都尉一共收了八千两,立刻心中愤懑,于是断然拒绝。
张都尉连续三次找过他,他都没给面子,后来张都尉带着二百铁甲兵和五十多名乡勇,围攻聚奎山。
其实聚奎山上的山匪并不很多,而且装备落后,几乎没有人全身披挂,不过他们对地理熟悉,并且采取了游击战术,与张都尉在大山之中绕起了弯子,最后利用地理优势,打了几个埋伏,把张都尉的部队各个击破。
聚奎山的土匪,射箭很准,给张都尉留下深刻印象。他的一名副手,就死在他的眼前,一支二尺长黑漆漆的箭啪的一声贯穿战友的头颅,一下就把张都尉震慑住了。
随后张都尉胆怯,不敢增援前方部队,因此一败涂地。
可如果,当时孔携在,张都尉就不会分兵,而且孔携比张都尉战斗经验丰富,用围困的方式,也能把山匪活活困死。
如今虽然张都尉败了,可到底是李可举的手下,是自己的友军,他的失败同样会连累自己。想到此处,孔携都闷闷不欢。
这一次,皮日休来找他,说重新攻打聚奎山,本来他有些心动,可此时他也闻听聚奎山山匪凶悍,他因此而打退堂鼓,不过心里仍然憋着一股劲儿,难下最后的抉择。
恰巧,这个时候赵挺来了,并且带来了张都尉和皮日休。
“孔都尉,这次如若你不去剿匪,那么老夫着实难办。”赵挺冷着脸道。
“那你想如何?”孔携斜眼看着赵挺。
“孔都尉,听我给你讲。张都尉攻打聚奎山时,我作为地方首官,我是支持他剿匪的。当时听张都尉说,已经邀请你多次,可你却不肯出兵。我担心你二人不和,又担心张都尉兵少,所以帮他召集五十名乡勇同去。”赵挺长叹一声又道:“可是,如今五十乡勇,只回来了五个人。那四十五条人命,我如何与李大人交代啊?”
“这些与我何干?”孔携轻哼道。
“怎么没有关系?”赵挺锋利目光在孔携的老脸上狠狠地剐了一下,语气不善地道:“这件事,如若张都尉成功,你按兵不动,李大人不会追究你;张都尉失败了,你去拿下山头,李大人也不会怪你。唯独在今天情况下,你还按兵不动,李大人一定会狠狠责罚与你。我可以保证,李大人不会忘记这件事。”
“哼!想逼着我去?”孔携冷笑两声,站起身道:“老夫当了十年大头兵,然后一步一步爬到今天,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官没见过?想用这种办法要挟老夫,没门!”
闻言,赵挺也站起身,冷笑道:“好,不愧为张都尉,有种。不过我可不是吓唬你,给李大人的信我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就是来看你的态度。如果你就是这般态度,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送!”
“呵呵,我想十日以后,就算你想送我,也没那个机会啦。”
这时皮日休道:“义父稍等,那信依我看,还是不要送出去的好,您二位到底是多年的交情,就算您二人之间为此事不快,也是公事。可如果您这封信送出去,恐怕会连累到孔都尉家公子的前程,那么……,就变成私仇了。”
“什么?”孔携虎目一瞪,怒道:“赵挺,你信中还有关于我儿的事?”
“怎样?”
“怎样?”孔携怒冲冲走过来,道:“这事儿与我儿有何关系?”
“这件事本来与他没关系。”赵挺面无表情地道:“不过,我却有几封告发他的信。不知其中提到的他诱拐的事是否是真的,还需要上头仔细查一查呀。”
“你!”孔携怒不可遏,却又不敢高声喊,隐忍着小声道:“把信给我,我出兵剿匪。”
“哦?”赵挺冷哼一声道:“恐怕有些晚了吧?”
“如何晚了?”
“你我二人因为这件事,已经撕破脸皮,如今就算你想弥补,咱们之间也会生出嫌隙。日后如何再同僚同事啊?”
“那你想如何?”
“这件事并不在我,你还要去问张都尉。”
这时张都尉笑呵呵地走过来,劝慰口气道:“哎呦,两位老兄,您们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是为了公事,何必闹得如此僵呢。要不然这样,我出五千两银子,买你两个好,你们看如何?”
一听五千钱,二人心中都是一动,孔携道:“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一开始你为何只给我两千?如若你最开始肯跟我对半分,我也不至于按兵不动。”
张都尉哈哈大笑道:“当初,我想的是你两千,我两千,剩下的给李大人送去,可如今,我吃了败仗,还有什么脸吃啊。于是我决定,四千给你,三千给李大人,一千给赵刺史。我呀,就等着受处罚吧。”
“呵呵,那倒不必。”孔携道:“只要咱们再去一次,剿灭匪徒,把他们杀得一个不剩,把你上次的损失捞回来,再招募些兵,我看问题也就解决了。如今什么都难弄,就是兵好招。吃不起饭的人太多啦。咱们的日子反倒好过起来。”
二将如何计算攻打聚奎山,赵挺和皮日休不想参与,只是坐在旁边打打牙祭,另外摆下宴席,喝喝酒。
当日准备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