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报连连,东西两面打得不可开交。
孟楷坐镇京西,朱温坐镇京畿东,成为两道铁扎,不时打退进犯之敌。
驻外部队共有八支,唯独孟楷朱温还有胜绩,其它六支苟延残喘,不知何时就要被消灭了。
传闻黄存重伤回城,黄雏菊作为亲属前去探望,探望归来,闷闷不乐。
皮日休挑了挑眉毛,想开两句玩笑,却又不忍心,于是憋了回去。
诗兰明察秋毫,担心皮日休忍不住,又开一些找挨打的玩笑,用绣花针尾部扎了他一下。
皮日休忍不住,偷笑着对诗兰说:“那黄存根本就是装病,也就骗骗我这大傻媳妇儿。”
诗兰道:“你又没去,你怎知人家是装病哩。再说,就算黄存装病,你也不好说破的,到底是一家人不是。”
“谁跟他是一家人。”皮日休愤愤道:“他们何曾把我当做家人了?当年进长安时,与我争抢得最激烈的就是他们老黄家的人。要不是我顾及丈人面子,统统都把他们打出去了。”
闻言,诗兰苦笑道:“进长安以后,就数你得到实惠最多,你还不满意了。”
皮日休摇头道:“我有些后悔得到太多了,反而惹得众人不满。结果上次朱雀大街发放胡饼,害得我损失半个粮仓。”
最近几日没有什么让皮日休提起兴致的事,他便走街串巷,观察民情。
太惨了,如今的长安城,真是太惨了。惨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步。如若墙头的瓦能吃,饥民恐怕能把长安城吃掉。
此时,许多良民被逼成匪类,为了一口吃食,搏命相残。
此时长安还哪里是天堂之城,根本就是人间地狱。
皮日休回到家中,对家人说,不要再派丫鬟出去了,否则一不小心,丫鬟就再也回不来了。
整日想着这些苦闷之事,也于事无补,干脆待在家中与诗兰玩耍。
这一日,他正与诗兰拍手打碗,诗兰一边唱节奏轻快的歌,一边与皮日休拍手,不时抽空去打碗碟。这游戏是诗兰擅长的,极少出现错误,反观皮日休,却喝了个半醉。
“你这妮子,真不是一般人啊。幸亏你不是我的敌人,否则当真难办了。”皮日休半醉半醒,他的手很不老实,摸摸索索。
诗兰害羞躲开。
突然门口冒出一个人,面色阴暗,眼神颓废,个子本是挺高,却挨腰塌背,仿佛一个耄耋老人,不是旁人,正是李冼。
看他这幅鬼样子,皮日休一皱眉道:“你小子这是怎么了?几日不见,怎么弄成这幅德行?”
李冼踉跄进屋,道:“大哥,你还不知,五弟死里逃生,可算捡回一条命。这是特意来找你报喜的。”
“哦?”皮日休一惊,坐了起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这两日李冼突然觉得手痒痒,于是把驻守在礼部的几十名招募兵带出去挖坟。如今粮食价格暴涨,经济已经崩溃,这个时候,玉器一文不值,只有金银才是硬通货。
长安城附近,大墓不少,可是墓里机关重重,李冼在挖掘汉王古墓的时候,突然一股毒气喷出,当场毙命十余人,李冼当时站在墓道的外面,仅仅吸了一口,便昏死过去了。
当众人把李侍郎抬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听闻李冼又去盗墓,月红做主,隐瞒此事。于是家中除了五爷家里的,旁人不知。
当夜李冼就苏醒过来,只是浑身无力。为了给李冼补充营养,这几日月红总去厨房挑选些好东西回来,后来被林婉如发现,还想去大长公主那里告状呢。
黄雏菊曾经让诗兰去查问月红,诗兰便去了,见李冼那副要死的样子,心软了,还与月红说,以后小心些才好。
可月红办事不密,还是被黄雏菊的耳目发现,为此黄雏菊心中十分不满。同时埋怨诗兰和月红。后来她派耳目去查,才知道李冼的事,这种丢人事不好张扬,她便没发火,只等着皮日休那厮再来,与他说。
结果这时黄存战败,重伤归来,她心系亲戚安危,跑去探望,回来之后,也无心情与皮日休说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家事了。
李冼本是个闲不住的,在家养病几日,已能下床行走。便猫着腰来找大哥谈心,顺便把这事说给皮日休听。
李冼说:“我敢断定,那墓里金银财宝如山,不知大哥是否有心思帮我一把。”
虽然家人反对,朝廷律法也反对,可皮日休心中明白,盗墓绝对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黄巢虽然口口声声不允许盗墓,可实际上,他纵容手下盗墓的事却时有发生。他明明知道,却装作看不见,那么作为李冼这样的人,能不明白黄巢的真正意图吗。
“混账东西!”皮日休怒骂道:“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许盗墓,不许盗墓!那是缺德事!”
把李冼骂跑,不久后皮日休离开诗兰屋,偷偷摸摸跑去李冼屋里,找李冼说:“快走!慢了就被别人抢走了!”
亲兵死士一起大干一番,抢回来两箱子金银,藏在李冼屋里。
回来之后,李冼一病不起,找来太医,太医说:李侍郎身中剧毒,恐不久人世,还请赵相节哀,给他准备后事吧。
闻言,月红嚎啕大哭。
皮日休眼珠转了转,找李冼说:“快死,死了之后,带着一部分家眷离开长安,去涿州找你二哥去。”
把神仙水交给李冼,李冼便“死”了。家中大办丧事,随后李冼一家离开长安,其家眷中还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