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与皮家老小分别,场面一度失控。父母老泪纵横,让皮日休无法控制情绪,也跟着掉下眼泪来。
已经懂事的皮小米,实在舍不得九哥。打小儿她就跟九哥一起玩耍,与九哥最亲,突然分离七年,好是想念。刚刚重逢几个月,深深感到九哥对家人和自己的关爱,如今她箱笼里的宝贝,全是九哥赠送的。
皮家乃是富豪之家,她的箱笼里本来就是满满当当的,不过以前,里面装得大多是一些儿时留下的玩物。如今留下的,却满满都是珠光宝气。
她搞不懂这七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只知道九哥现在成了大齐的宰相,名叫赵璋。后来开始打听赵璋的过去,才知道原来九哥这样了不起。赵璋大名鼎鼎、战功赫赫,竟然是自己,小姑娘心中好不自豪。
如今又要分别,扑在九哥怀里,放声大哭。把皮日休哭得鼻酸,眼泪含眼圈。
再取来几瓶神仙水,送给父母、大哥、小妹和小翠。叮嘱他们服用此药,一日内,万万不可饮酒。
扑簌两行泪,拜别长安西,这一别,恐一生再难相见了。
回到家里,心情十分沉重。寻来诗兰,痛哭了一场。诗兰见皮日休哭得如此伤心,便小声耳语道:“我猜,你本姓皮。”
“爱妻,看破别说破。”
“如若是这样,今日为何不带着我一起去呢。给公婆磕个头,尽最起码的孝道。”
皮日休道:“对外人,我只说那是我的表亲。如若带着你去送,显得太隆重了,恐黄揆林言等人生疑。如若半路阻拦,岂不是很麻烦。”
闻言,诗兰悲苦地点了点头,劝道:“今天晚上,你到我屋里,我让徐姑娘来陪你,如何?”
皮日休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诗兰粉嘟嘟的脸颊道:“你不吃醋么?”
诗兰嘟嘴道:“我不中用也便罢了,总不能让你受苦。”
“算了。我还是保养一下身体吧。你看那李冼,已经快被钟离香吸干骨髓了。徐婉清比那钟离香还要妖孽。我担心我把持不住,结果还不如李冼。有一种花,看着就好,一旦摘下来,很快就会凋谢了。我觉得徐婉清这种女孩就是这样的。我不收她,她千娇百魅,如若收了她,很快就会变成枯枝败叶。到时候在相府里跟你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我看着还闹心。”
“你心疼她。”
“不,我心疼你。”
闲来无事,夫妻二人去找黄雏菊。
黄雏菊肚子微微隆起,如今宝贝得不行,生怕染了风,整日闷在屋里谁也不见,除了皮日休诗兰等亲近人。
如若想见她,也是很麻烦,必须先沐浴更衣,生怕被别人染上什么病。如今,爱耍滑头的太监宫女可有了好办法,一旦懒怠,就说自己染了风寒。于是便不用来伺候大公主殿下了。
不过此时黄雏菊身边可不缺少佣人,甚至多得让她心烦。平时都是巧菊一个人待在她屋里,旁人只能在门外与巧菊说话,再通报与她。
三人坐在一起,闲聊了一会,期间皮日休不说朝中大事,更不说军务。黄雏菊却打听问道:“二叔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皮日休道:“还在养伤,待能骑马了,我就派人送他走。”
黄雏菊点了点头说:“二叔义薄云天,由他办这些事,我倒是更放心一些。”
中午一起吃了饭,与黄雏菊打趣一番,黄雏菊还舍不得他俩走了,于是又下了几盘棋。后来说累了,皮日休和诗兰才退出房间。
“其实,大夫人还是舍不得你走,要我看,你还是留在公主府吧。”
“你不知,我每日都来看她,可她却不留我,还总骂我快走呢。”
诗兰羞笑道:“一定是你不老实。”
皮日休嘻嘻一笑,没说什么。
府里水榭养了许多鲤鱼,知道诗兰喜欢水,皮日休在相府里大搞土木工程,把水榭扩大,好似一面小湖。夫妻二人跑去戏水,结果发现嫣月领着一名小丫鬟也在这里,还偷偷摸摸的。
夫妻二人藏在假山后面,好奇观看。
看来嫣月是一名惯犯,平日也不见她怎么这般灵巧,如今在湖里逮鱼却是麻利。没多长时间,嫣月逮住一条斤重大鱼,那鱼滑不留手,可嫣月竟然直接把手伸进鱼腮里,抓住鱼的腮,撒腿就跑…
那大鱼挣命逃脱,却也逃脱不得。
“咦?”皮日休疑惑地道:“她捕鱼干什么?”
诗兰笑道:“搞不好是嘴馋了。”
“嫣月可也是妾室,怎的,平日吃得不好?还需要这般偷偷摸摸的?”皮日休问道。
诗兰说:“你恐怕不知,这嫣月最喜欢吃鱼,这两天厨房没做鱼,她就受不了了。我估摸着,她肯定在自己屋里生火了。不信咱俩去抓她,一爪一个准。”
夫妻二人坏笑着,向嫣月屋里走去。大家只当嫣月是被老爷收用过的,于是如今也住着独门独院,只是规模小了一些罢了。
她只是妾室,按常理是不给分配使唤丫鬟的,可如今相府里奴才很多,诗兰向来照顾家人,便给她安排了一个小丫鬟。那小丫鬟才十二岁,扎着丫鬟头,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小丫鬟,属于吃饱了就不说话的那种。
刚一进院,就看到小丫鬟在门口放风,皮日休一瞪眼,指着小丫鬟不许她出声,小丫鬟立刻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只是担心的目光望向屋里。
屋门紧闭,夫妻二人在门口趴了一会儿,听到屋里有刀片退鱼鳞的声音。夫妻互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