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日休日夜思念诗兰,诗兰何尝不是如此。
皮日休夜夜望月,诗兰夜夜悲歌。几度想离开大山,去寻赵璋,每每想起赵璋杀戮,又饮恨收住心念。
……
鄂州去往杭州,路途遥远。
皮日休不放心大夫人独行,让黄雏菊待上义子鲁长春。
黄雏菊说,义子并非亲子,而且早已成人,带着多有不便。于是,大夫人带领几名彪悍丫鬟,出发了。
皮日休左思右想,不放心,私命鲁长春,带领亲兵二十人,暗中保护。
一波队伍还是不放心,再派方成谶、钱喜儿带领十人,协助鲁长春。
这样费心,可惜,那名女子并非诗兰,只是皮日休不知。
此时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描述。听说那女子身在妓院,如果当真是诗兰,那可如何是好?
当初她身不由己,如今又当如何说?
“报!张潾副将郑凯带兵五百讨敌骂阵。”
“让唐虎去灭了他。”
“报!唐虎将军得胜归来,斩敌三百二十九人,俘虏三十一人,战马一百四十五匹,其余逃跑。”
“敌将可还活着?”
“被唐虎将军一棒打死。”
“那算了,把逮到的人带到我账。”
这人有病吧?
带领五百人就敢打鄂州?
不久后,唐虎浑身是血地回来了,一边走,身边小校还拎着水桶,一名唐虎卫兵拿着水瓢,往唐虎身上泼水,洗掉身上血渍。
看着唐虎这幅模样,走路大摇大摆,好不威风,却让人往他身上泼水,太过滑稽。皮日休的脸紧了又紧,待唐虎走近之时,只见唐虎身上腾腾蒸汽,仿佛是一个火炉罩上了盔甲。
“你干什么啊?”皮日休歪了一下头:“正月未出,天很热吗?你弄了一身的水,不怕着凉?”
“哎呀大哥,热死我了,热死我了!”唐虎咕咚一声坐下,椅子发出一阵吱呀声,真怕他再一用力,那座椅就要塌了。
“你快别坐那里,你还是席地而坐吧。”皮日休丢来一条毛巾道:“对方什么情况?是怎么来到城下的?朱温驻军城外,没有任何反应吗?”
“刚才朱温派人来跟我说了,他说见人太少,搞不清状况,因此他按兵不动。反正城里有二哥一万人马,岂能因为区区五百人大动干戈。哎,大哥,你派我出去就对了。俺这五百飞虎骑,打他们就跟训练时砍稻草人似的。那叫一个过瘾。”
皮日休问:“你问过俘虏没有,他们为何跑来这里?”
唐虎把毛巾丢到一边:“我问过了,一个个都跟瘪茄子似的,不说话。还是你有办法,所以我把俘虏都带来了。”
“带来我问。”
“是!”
“你去换一套衣服!”
“知道了,知道了!”
不久后,三十名俘虏被押送过来,皮日休问,为何少了一个?
小校说:刚才有一人咬舌自尽。
皮日休啧舌,没说什么。
看了看这群俘虏,皮日休感到诧异,不知唐虎是如何将他们当做稻草人的,整理情绪,道:“列位身材魁梧,不是普通士兵啊。你们是何来路,为何突犯鄂州?”
众俘虏闷头不语。
皮日休下令,削去一人脚底板。
章帮道过来,瞅准一壮汉,
壮汉急了,道:“我们也不清楚,反正郑将军带我们来,我们就来。”
皮日休摇了摇头道:“郑凯是哪里人?”
俘虏道:“鄂州人。”
“哦…”皮日休闷头想了想,又问:“你们是哪里人?”
俘虏道:“我们多是蜀人,还有些汉中来的。”
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虽皮日休觉得费解,却并未深究,见这群俘体格壮实,交于唐虎管理。
不久后听闻,唐虎把这三十人全打残了。
皮日休大惊,质问唐虎。
唐虎说,这群人养不熟。
皮日休道:“你将他们打残,还留在军中何用?”
唐虎道:“留他们一只胳膊,回家也是个废物,这样才能死心待在军队里。别看他们一只手,照样握得住马刀。”
皮日休大骂唐虎残忍。唐虎不以为意,喝酒去了。
……
李冼办了许多案子,最近火气少了许多,跑到端木楼,与端木姑娘玩耍。
如今大夫人不在家,皮日休觉得浑身轻松,换上书生衣服,溜溜达达来到端木楼。命章帮道在对面茶馆坐着,不要进端木楼。
独自一人走进端木楼,一群妓女蜂拥冲了过来,皮日休掏出一把钱,往空中撒去,众妓纷纷抢钱去了,得空,皮日休直奔二楼而去。
敲了敲门。
屋里传来端木姑娘的声音:“屋里贵客,不得打扰。”
皮日休道:“可是李冼?”
“哎?”屋里咦了一声,李冼跑来开门,见是皮日休,笑嘻嘻地拉了进来。
李冼正与端木姑娘下棋,皮日休坐在旁边,只看端木姑娘侧脸,一语不发。
端木风铃美目流转,苦笑道:“与二位雅士相处,真是惬意。”
皮日休道:“我等并非雅士,只是故作雅士罢了。”
端木风铃道:“李刺史雅在外表,赵票帅雅在心里。”
李冼笑了笑,掏出五钱银锞子,当棋子放到棋盘上。
端木风铃笑了笑说:“我要吃了这子,这子便是我的。”
李冼道:“如果你吃这子,那你这盘棋可就输了。”
端木风铃道:“输便输了,得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