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此时黄巢也正苦恼。
他了解尚让的倔脾气,尚让向来刚正,眼中不揉沙子,但凡有作奸犯科者,决不轻饶。可是,这次要杀的战将太多,黄巢左右为难。而且这其中还有些黄氏宗亲,岂能轻下杀手。
见赵璋回来,知道他鬼点子多,于是与女婿商量,如何处置此事。
皮日休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要来笔墨,对岳父道:“您老人家看看这份名单,觉得应该杀的,画上圈;不杀的,划掉;可杀可不杀的,不用动。”
黄巢猜出三分名堂,便拿起笔来,勾勾画画。
其中可杀的,有十五人,多是些背景不深的牙将;不能杀的,多是黄氏亲属和各大票帅的直系亲属;那些可杀可不杀的,多是无有背景,却勇猛善战的。
看了看名单,皮日休点了点头道:“岳父大人,这事交给小婿去办,您看如何?”
黄巢皱眉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拿着这份名单,再找尚让,对尚让说:“尚先生,刚才我与岳父大人商量,还是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因此,岳父大人决定,一定要严惩这帮家伙。”
尚让面无表情,不是很信任的目光看了看皮日休,接过皮日休递来的名单,看了看。
看尚让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知道他对这份名单十分不满,还没等尚让说话,皮日休又道:“这只是岳父大人的初步意见,为了照顾尚先生的情绪,特意让我来征求尚先生意见,才做最后定夺。”
良久,尚让抬起头来,用手指敲着林铁、林钦的名字道:“这两个,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必须杀!除此二人,我尚让倒也可以让步。”
皮日休皱眉,这二人是林言的堂弟。当然也是黄家外戚。黄巢大夫人林氏的侄子。不过这难不倒皮日休,他心中早有打算。
苦笑一声,皮日休感叹道:“尚先生,这二人可是黄家的亲戚。我想岳父大人是不会杀的。不过我倒是有一计,既可以‘不杀’他们,又可以平民愤。不知尚先生愿意听吗?”
“不杀?”
尚让早听说皮日休对付刘鼎的手段,他还以为皮日休要故技重施。皮日休却摇了摇头说:“岳父大人已经与我说了,可拟岳父军令,把要杀的人调入城中。除此之外,还要麻烦尚先生下去走一走,稳定住他们的部队。到时候,我假借宴请之名,毒杀他们。待毒发,把他们交给你。把他们头颅砍下,悬挂东市,以解百姓冤仇。”
“那林铁、林钦如何处置?”
“就说他们误食毒物而死,到时候我去岳父面前请罪。”
“呵,这就是所谓的‘不杀’?”尚让苦笑,“确实,嘴上是不杀。”拍了拍皮日休的肩膀道:“好计。”
凭借对黄巢的了解,尚让坚信黄巢不会把皮日休怎样,于是他依计行事。
当夜,皮日休毒杀十七员将,天还没亮,把尸体运到东市口,行刀斩之刑。
尚让领兵到处走动,震慑各部。
天明,百姓出来走动,见十五颗人头悬挂在东市口,吓得不敢靠近。后有兵卒手捧文书,大声宣读这十五人之罪状。当百姓得知,这些是祸害百姓之人的头颅,拍手称快。向人头投掷杂物,以卸心头之恨。
毒杀林铁林钦,惹得林言胆战心惊,跑去见姑姑林氏。
林氏嚎啕大哭,来找黄巢,痛骂女婿赵璋。
黄巢烦恼,皮日休带黄雏菊,来向岳父请罪,声称林铁林钦属于误杀。
黄巢心知肚明,却装糊涂,只是骂了皮日休两句,便做了事。
事后,尚让把林铁林钦尸体公布于众,让有冤屈者前来辨认,伸冤之人确认死者是罪魁祸首,高呼尚老爷是个好官,为民作主。
尚让心满意足,请皮日休到府赴宴。
刚来到尚府,皮日休长吁短叹诉苦,“尚先生啊,这次我可没少得罪人啊。那林氏岳母不依不饶,骂岳父大人打马虎眼,向着女婿,而欺负她林家。岳父大人过意不去,把邪火都撒我身上了。把我的三千两白银全都没收,拿出一半给与林氏家族。奶奶的,那可是我费劲千辛万苦攒下来的,一招全都没了。”
尚让苦笑骂道:“好你个赵璋,穿着金缕袈裟跑穷和尚庙来哭穷,任凭你把木鱼敲碎,本老僧也无有钱财给你。不过…”尚让想了想道:“我家有一婢女,相貌极佳,不弱于你家夫人,如果你喜欢,便送与你。”
闻言,皮日休身子本能一怔,仿佛身后有黄雏菊的冰冷目光,连忙道:“尚先生,您这番美意赵某无福消受,而且,您以后千万别再提这等事。如若让家中糟糠知道,估计以后不会让我来你家做客了。”
那日,皮日休与尚让畅谈到深夜,酒醉七分,把那俊俏婢女喊来,看了看,果然貌美。皮日休喜欢。尚让要求婢女侍寝。皮日休拔腿就跑。
“我的个神仙姥姥。这要是让大夫人知道,那还了得?”皮日休碰都没碰那婢女一下,便跑回家中。可也不知怎的,这事儿竟然还是让黄雏菊知道了,而且版本有所改变,也不知哪个缺德的,编排皮日休,说他干了坏事。
黄雏菊大怒。暴跳而起,持刀来找皮日休。此时皮日休正与二夫人聊天逗闷,玩得愉快。
哐当一声门被踹开,一道寒光飞入,鬼头大刀猛力砍向桌案,大刀刺穿寸厚桌面,刀柄乱颤,红色刀穗摇摆不定。
“哎!!爱妻,休要胡闹!”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