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一下时间,只要再坚持一日,黄巢就能到达宣州。宣州城防空虚,攻打该城应该不是很费力。
高骈听说张潾受伤,延缓了行军速度,而且看他的行军路线,皮日休觉得高骈仿佛是在犹豫什么。
其实皮日休不知,此时高骈正在与朝廷怄气。只要朝廷一日不撤销对他的处罚,他都不愿再为朝廷消耗兵力。他还在想,如果朝廷把他逼急了,就领兵造反。
这时,两军形成僵持态势。高骈不攻,赵璋也不进攻,润州城里空空荡荡,仿佛是一座鬼城。
“哎,我我我哥,走得太匆忙,好多箱笼我还没带出来呢。”李冼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块烤兔肉。
皮日休看了看烤肉,烤得很熟,这正是皮日休喜欢吃的,尤其是有些烤焦的肉,是他的最爱。诗兰见皮日休吃烤焦的肉,有些着急,过来对皮日休说,烤焦的就别吃了。皮日休笑了笑不以为然,还撕下一些肉递给诗兰,诗兰怄气不吃。
扭回头看了看李冼,道:“怎么的,你还想跑回去一次,把你的箱子都扛出来?”
李冼犹豫道:“我我我就是有些担心,万一碰上唐军,我这条小命可能就交代在润州这片丰饶的土地上了。不不不过呢,我觉得吧,唐军应该不会进城。咱们斥候不也回来说,唐军一直按兵不动麽。所以我想让大哥帮我个忙。”
“直接说。”皮日休有些不耐烦地道。
“借给我百十个骑兵,连夜进城,把那些箱笼都运出来。”李冼说。
“箱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很值钱吗?”皮日休好奇了。
“也不是很值钱,不过呢…”李冼遮遮掩掩地道:“有些好东西扔在那里,实在是可惜。”
见李冼支支吾吾不说是什么东西,皮日休也不为难他,派李坎山、方成谶等一百骑兵,与李冼一起回城,搬运箱笼。
来到润州城下,润州城门大开着,起义军撤走以后,晚上也没有人管宵禁的事。稀稀落落还有些人影,都是些穷苦百姓,即使兵临城下他们也不肯离开,否则就无处生活了。
四下看了看,果然一个兵也没有。李坎山带着二十个人先一步进城,上了城楼对下面挥手。
李冼、方成谶领兵冲进去。
一路无话,来到原来居住的地方。结果发现这里已被难民洗劫。还有些箱子没被抬走,可里面的东西却被掏空了。
其实这里面多是一些粗布或者一些不常用到的杂物,并不值钱,可李冼还是让大家翻箱倒柜。把屋里翻了一个乱七八糟,最后也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这时李冼废然地坐在箱子上,心中悔恨:“坏了,解药找不到了。”
就在李冼心中懊悔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喊杀声,这可把李冼吓得不轻。感觉浑身汗毛乍起。
急急忙忙跑出来看了看,原来是方成谶发现了一名唐军斥候,于是下令围追堵截。
逮住那斥候,方成谶道:“李大人,咱们如何处置他?”
李冼无精打采地道:“还能怎么处置,当然是交给大哥咯。这小子算他倒霉,估计非被大哥拷问个半死不可。”
皮日休对付俘虏最有一套,什么灌辣椒水削脚底板之类的损招,层出不穷。
但凡有落到他手里的俘虏,没有一个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李冼连夜赶回,还带回来个斥候俘虏。皮日休大喜。夸赞李冼两声,李冼只是闷闷地点了点头。并不像平时那般兴奋。皮日休虽觉得奇怪,也没问李冼为何情绪如此低落。
皮日休从唐军斥候口中得知,原来张潾也受了重伤,所以才按兵不动。
这时皮日休还有些后悔,当初不如趁热打铁,直接围攻张潾的营寨。
现在已经三日过去,张潾的脱臼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而此时梁缵的一万铁甲部队已经与张潾会合。再去攻打,已经没有必胜把握了。
继续压榨俘虏斥候,发现他也说不出什么要紧的事。于是皮日休请他吃了一顿狗肉汤,便把他留下。结果那斥候身体不行,天还没亮,就死掉了。
“文韬兄,为何如此残忍?”诗兰听说此事,心中十分难过,卧榻之上质问皮日休。
皮日休揉了揉额头,道:“他是敌军斥候,难不成还放他回去?”
诗兰道:“如若大帅觉得他该死,命人军法处置便是,何必用毒害他。这般死法太过痛苦,实在是太残忍了。”
皮日休揉了揉诗兰的脸,柔声道:“好了好了,以后不会了。”
一夜无话,次日天刚亮,斥候回报,说高骈部已经与两位先锋官会合,正向润州进发。皮日休笑了笑说,既然他动了,那咱们也动一动,再向后撤五十里。让他在润州待得安心。
经过一日行军,皮日休把队伍驻扎在润州和宣州正中的位置上。这里有一条小河。
河水清澈,时常见到鱼虾,皮日休觉得心情大好。去找两位夫人,过来游玩。黄雏菊说胸口闷,便不去了。诗兰一个人与皮日休来到河边。不久后唐敏也跑了来,手里还攥着渔网。看她兴奋得不行,刚一来到这里,就冲着小河撒网。
一网下去,逮住三条小鱼,还没手指大,不过她依然很开心,蹦蹦跳跳仿佛是个孩子。
诗兰不禁感叹:“无论到了哪里,小米倒是随遇而安。”
皮日休正在翻一块大石,声称要摸螃蟹,可他废了半天力,连个螃蟹影子都没看到。听诗兰感叹,他道:“天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