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帮道、李砍山、方成谶这三个家伙跟着皮日休时间久了,摸清了大帅的脾气,只要大帅使一个眼色,三位就能立刻会意。
同样一句话,配上不同的表情、语气,就知道大帅到底想把事情办到什么程度。
他们忠心耿耿,也是久经战场历练的人,皮日休对他们也很放心。
三个人虽然是话痨,可他们嘴上却很有分寸。成天噼里啪啦竟说些废话,可那些废话真真的全都是废话,一点儿实用价值都没有。
话多而不失语,其实,这是一种智慧。皮日休深谙人心,焉能不懂?
与他们同一批亲兵,基本都快死光了,没死的也是落下残疾而退伍,或者送到后勤部队去,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而这三位,现在看起来地位超然,而且皮日休还把他们的俸禄提高到了副牙将级别。
因此他们三个家伙平日里也大言不惭地自称末将。
皮日休懒得与他们较真,便放任他们自称末将。这样一来,三位更飘飘然了。
时常出入帅府,后来留在帅府里,与帅府里的人混熟了,仿佛三个看家护院的长工。久而久之,黄雏菊也不把他们当做外人,因此在生气的时候,才口无遮拦,大骂皮日休为“那货”。
突然见到一条大美女被丢到自己的屋里。黄雏菊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盘棋马上就要赢了,结果却下不成了,黄雏菊真真气恼。没理会三活宝,她走到孔莺莺的面前。
“这女人是谁,为何抬回家中?”
仔细看了看孔莺莺,好俊俏的女子,顿时心中更怒:“是那货让你们干的?”
那货?
三活宝一听,大夫人今天心气不顺,满口的鸡屎味。都知道黄大夫人脾气暴,可别惹她,于是章帮道上前一步,说:“大帅亲口下令,让末将三人把这女子送到帅府里来。来到帅府,当然要听大夫人的,咱们三个不知如何安置,所以才来求大夫人的话。”
黄雏菊冷冷看着章帮道,伸指骂道:“你这货也不是个好东西。要么添油加醋,要么隐隐藏藏,满心都是你那大帅,却没把我这大帅夫人放在眼里。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胆敢有半句假话,看我不用鞭子抽打与你!”
谁敢惹黄大夫人,于是三人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个清楚。
听完之后,黄雏菊跳脚大骂:“好你个赵璋,我给你找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你统统看不上眼,却偏偏喜欢这乡间野味。”拽出马鞭,气得暴走,质问道:“那货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三活宝见事态不妙,撒腿就跑。不用问也知道,这一定是禀报大帅去了。
三个人连嘘带喘地来到皮日休面前,急急地道:“不好了呀大帅,大夫人在家里发飙了!”
“哼!这凶恶婆娘,难道本帅还怕她不成?”装腔作势说了一句,心中却虚得紧了:“她都说什么了?”
章帮道说:“大夫人拎着马鞭到处找您呢。”
“奶奶的,还反了她了!”撸胳膊挽袖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她。”
三活宝没想到今日赵大票帅竟然如此威风,他真的大摇大摆走回了家里…
可不久后,悲惨的一幕还是上演了。只见黄雏菊拎着马鞭,满院子追打皮日休。把皮日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在花园之内跑了八圈。
而花园的凉亭里,正“停放”着一名美女,那女子被紧缚全身,只有头还能动一动。她看着大名鼎鼎的赵大票帅,被夫人追得到处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起义军票帅。
“这也太寒碜了吧?”孔莺莺觉得不可思议。
追打并没有因为疲惫而停止。皮日休穿着沉重的铠甲,在院子里上蹿下跳,忽而爬上假山,忽而又跳进水榭,弄得浑身脏兮兮的,脚上还沾了好多淤泥。
噗通,皮日休跳进水塘里,瞬间把一群红色鲤鱼惊得四处游窜。
“你给我上来!”黄雏菊也累得气喘吁吁,单手拿着马鞭,掐着腰骂道。
“有能耐,你下来!”皮日休可算喘了两口气。
“你上来!”
“你下来!”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二人争讲半天。后来黄雏菊跑了出去,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大网,手一扬,铺天盖地撒了下来。
皮日休先是一惊,可马上,他又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那黄雏菊不会撒网,竟然把网挂到了树上,见状皮日休乐得站在水塘里手舞足蹈。黄雏菊气急,跳进水塘里与皮日休厮打起来。
没打过,被黄雏菊生拉硬拽上岸,骑在身上,指着鼻子大骂道:“你这混厮,说,这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我要娶她当三房,专门治理你这恶妇。”皮日休骂道。
“呵,就凭她?”黄雏菊回头看了看。
“哎,黄雏菊,你别不信啊。”皮日休使坏,激将道:“你把她松开,与她对打,我保管她打拳踢腿舞刀弄剑,样样比你强!你不是常说自己是女中豪杰吗?你敢不敢与她打?”
“好,赵璋,这可是你说的。”黄雏菊明知是计,还是咬着牙站起来,一甩脸上的泥水,“如果我输了,我卷铺盖走人。可如果我赢了,我就宰了她!”
说着,黄雏菊大踏步地走了,看她走的方向,好像是要会屋里换衣服。
这时皮日休可算爬了起来,把盔甲一扔,跑到孔莺莺面前,小声道:“哎,孔莺莺,你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