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上半身的功夫,石胜迎的腿脚招式略显单薄笨拙。
而她身材高挑的优势,在知间如此的攻击之下,顿时成了一种劣势。只能变攻为守,连连避让。
知间眼见石胜迎就要退到赛场的边角,猛然手上收招,双腿一字劈开,然后倒立飞旋,乃是无为山地宗‘厚德载物’功法中‘起势’一招。
这一招正是专攻下盘,攻招也是由下至上,竟将石胜迎逼得腿脚无处可落。
接连几招之后,胜负落定。
石胜迎站在场外,拳掌相交,朝知间道:“受教!”
两个字铿锵有声。
知间也郑重回礼:“承让!”
场外的众人又纷纷拥去男子组赛场。场外人声鼎沸,却丝毫影响不了赛场中的俩个人。
赛场中还是一片静默。不戒和不痴,一坐一立,如同雕塑。
沙漏中,金沙将尽。
观武台上,萧徵瞥了眼荣耀星男子组还在静默僵持的两个人:“你们巴结老幺,这也未免做得太明显了。”
身后的莫闲庭忙道:“禀贵人,这个场面……并不是臣等的安排。如此情形,臣等也是意外至极呀!”
萧徵道:“难道,由得他们这样直到比赛结束?”
“这……”莫闲庭起身,朝右侧的白须老僧道:“离忧大师……虽然普渡不攻,那个叫‘周俊’的后生,看着也颇是怪诞,这场面看着也着实尴尬……”
离忧停了手里的念珠,眼神空茫,静了静,双掌胸前合,道了声“善哉”。
突然起风,赛场里的旗帜纷纷扬起,明亮的“武”字,在飘扬的帆布里荡漾。
赛场中,不痴动了,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随风飘举的旗子,然后看了一眼将尽的沙漏。
漏斗里的金沙只剩半寸一点尾尖。
不戒见不痴动,自己也动了动脖子,可是他一圈脖子还未扭完,浑厚的金刚掌劈面而来。不戒不防对方突然出招,忙往后一倒,翻身滚躲。
然而还不等不戒起身,对方一记扫堂腿紧随而至,不戒支掌连连空翻,退到丈外之地落定。
不痴蹬腿追上,刚劲的拳掌接连而至。
不戒运气凝集金刚力去抵挡,尽了全力也只是勉强抵挡。“师兄的金刚力提升了不少啊!”
不痴恍若未闻,一味进击。
普渡寺的招式和内功都是至刚至阳,因此若是同门对战,那便看谁的功夫深厚。
不戒虽然田丰高绝,但毕竟离开普渡寺几年,学了许多旁门外道,金刚功法的修习再无进益。
不痴虽然悟性不足,但胜在踏实,这三年的潜修,金刚内力超过自己,并不奇怪。
如此,若是硬用普渡寺的功夫去搏,难以取胜。金刚力雄浑刚烈,至刚至阳。柔能克刚,那便得用至阴至柔的招式才能牵制金刚力。
这江湖中,至阴至柔的招式,自然是出自云梦泽。
不戒使了‘斗转星移’退开几步,这几步之遥便让不戒得了应变之机。
不痴的拳头再次打来时,不戒的身体突然如同水蛇扭转,双臂攀附着不痴的胳膊婉转而上,整个人如同泥鳅一般滑到了不痴背后,紧紧贴着。
这个画面让观武台上的一众尊长侧目,场外的一些男子也无不惊讶,方才出招还刚烈之极的人,转眼间肢体竟然如此绵柔,仿佛没有骨头。
但是场外的女子们却个个眼中放光,暗戳戳地兴奋,瞬间就展开了分桃断袖、相爱相杀的幻想。
毕竟,不戒长得还是挺俊俏的。
不戒盘在不痴身后,朝不痴耳朵噗了口气。不痴觉得耳朵一痒,忙去推不戒,谁知不戒身体竟随着他的动作滑过来溜过去,如同蛇舞。
观武台上,戚萋萋突然笑起来:“五大三粗的男人也能作这般妖娆的动作?看着倒有几分像独倚红的舞蹈。”
无人应声。
赵公升暗暗斥道:“没规矩!主子在,哪有你多话的!”
戚萋萋道:“你不也说话了?再说了,”戚萋萋指着萧徵:“他是你的主子,又不是我的主子,他是我的病人,他还得听……”
“闭嘴。”萧徵的声音不大,但是不容悖驳。
赵公升气得朝戚萋萋瞪眼。
戚萋萋毫不在意,兀自摇头晃脑地观战。
水临渊看了看戚萋萋,没说话。
但是戚萋萋的话其余的列坐也都听的一清二楚。
与任东西隔了一桌,坐了一名肌肤白净的中年女子,头发高高挽起,露出细长的脖子,身上的深蓝色绸衣珠光灿然,如同繁星洒遍夜空,一如她的名字——冷繁星——凄冷夜空之下的繁星。
冷繁星微微侧目,看了一眼那萧徵,脸上风云不动。
相对于很多美人来说,冷繁星的容色并不出挑,甚至有些平淡。但她是那种越看越有风情的女人。
眉眼沉静如水,那水是静的,波澜不兴;水也是清的,见之观心;水也是冷的,近之降噪。
蒋有为右侧的中年男子,一身金线织锦格纹儒服,头戴青色纶巾。听了戚萋萋的话,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冷繁星:“这人的身手颇似‘云梦泽’的‘绕铁柔’。
冷繁星道:“明德先生所言不差,这年轻后生的功夫确实是‘饶铁柔’。只是……云梦泽从来不会教任何一个男子功夫。这个叫‘周俊’的年轻人,不知道他是如何习得云梦泽的功夫。”
明德道:“看这年轻人前几场的的对战中,就惯于在对战中学习和重构对方的功夫。恐怕这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