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夜无眠,满心郁卒。
她的谏言非但没有让皇上迷途知返,竟是直接弃她而去,陛下这般竟是连她的脸面都不顾了!
可短短一夜的时间,皇上大怒直接从芳菲宫拂袖离去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这后宫之中,流言中暗含着的就是盛宠隆重的姝昭仪终于要失了帝宠。宁秋挥退一窝子说闲话的宫人,进了殿内将此事如实禀告给皇后。
单皇后冷笑两声,明媚的眼角向上斜挑着,晕红的眼线飞扬着对于姝昭仪的不耐。“哦,昨日皇上不是还对着姝昭仪一片痴心?竟是连本宫的谏言都不放在眼中了,如何舍得伤了姝昭仪呢?”
“娘娘,此事是真的!”宁秋微微抬眼觑了眼皇上,又将她着人去打听消息的事情都一一说来,最后一语总结道:“依奴婢所见,姝昭仪这次应是真的触怒圣上了,不过姝昭仪承盛恩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
皇后垂着头一手在腹部轻抚着,垂下的眼帘遮住了她眼睛深处的幽深。这世间是好像挺长的了。不过“趁你病要你命”可一直都是她对待宠妃的准则。纤长的手指意味不明的的敲击着桌面。
“同姝昭仪一同入宫的那批秀女里,可还有颜色不错,圣宠菲薄之人?”
宁秋垂眸沉思片刻,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欣喜,“回娘娘的话,奴婢记得还真有娘娘所言之人。当日进宫的那秀女之中期间有一位叫孔青青的,被皇上封为常在,如今还未承宠呢,这人长得也颇有颜色。”
皇后娘娘终于想通了,如今这个时候正是扶植新人的好时机,皇上如今恼了姝昭仪,想必有知情识趣的新人伺候着定是会更为宽心的。
“最重要的是这孔常在前两日刚同姝昭仪发生冲突,被姝昭仪训斥,估计着这会儿她心底对姝昭仪恨得厉害呢。”梨落随之补充道,“并且,昨日这孔常在还到凤汐宫说想给娘娘您请安呢,只是当时娘娘正在小憩,奴婢就让孔常在先回去了。”
“如此便好!”看来这孔常在是想依靠在她之下了,不过这样的话……甚好。她手下之人多是这后宫里的老人,皇上想必都看厌了。
“那孔学仁是她何人?”
“回娘娘那孔学仁正是孔常在之父。”
原来是这样。父亲的来信曾提及过孔学仁此人,既然同样是自己人,那这孔常在用的应是想必会更为顺手。皇后心中有了成算,想到宁秋昨夜提及的芳菲宫之事倒是多了些看戏的情趣。
原本还有人对于姝昭仪失了圣宠一事存着怀疑,实在是她受宠的程度太过,若说她失宠,或许一年后,五年后会有可能,如今她正是圣宠隆重的时候,不是没有人妄图撼动姝昭仪的位子,可非但没用成功反而招致陛下的厌憎。
可当一天两天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过去,皇上依旧未再踏足姝昭仪的芳菲宫,这个时候后宫甚嚣尘上的就是姝昭仪这次怕是真得失宠了。
春竹同翠儿两人苦着脸从外面进殿,嘴里碎碎叨叨的念个不停,真得见到了她们主子,这才放开了抱怨着:“娘娘,那内侍监的也太不将我们芳菲宫放在眼里了。奴婢去领这个月的香供,比之以往硬生生的少了三成。”
翠儿也在一旁埋怨道:“娘娘,您是不知道,那内侍监的孙大友不止将我们的香供减少了三成,更是同那昭阳宫的宫女们一唱一和的挤兑我们。”两句话不说就明言暗喻着她们的主子已经失宠了。
后面的话她们却是不敢在再主子们面前说了出来,不过想到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春竹吱吱呜呜的提醒道:“娘娘,皇上已经半个月没来芳菲宫了……”
“春竹!”夏青端着糕点进到内室,春竹说得话正巧入了她的耳,顺势捣了她一下,从皇上离开的那一日起,她们娘娘对任何事情常常变得心不在焉,想必娘娘的心中才是最难受的。
夏青将点心呈到慕灼华的面前,慕灼华猛地一惊,看着候在她面前的几个人,纳闷道:“怎么都在这儿,有什么事吗?”
春竹,翠儿两人面面相觑,主子定是又想着皇上了。夏青看着噤声不语的两人,微微上前一步,“奴婢想着主子许久未进食了,就着小厨房准备了些糕点送了上来。您好歹看着用些才是。”
“好了,本宫知道了,无事就都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呆着。”话说完,慕灼华提笔蘸了蘸墨汁,就要落笔在面前的纸上,却被满纸都是顾明渊的字给惊得呆住了。夏青腆着脸笑着吱声道:“娘娘……”
“啊,你们怎么还没下去啊?”
“娘娘,皇上已经……半个月……没到芳菲宫了。”夏青艰难的将这一句话说出来,还不忘时时的抬眼觑着姝昭仪的情绪。见着主子似乎并无不妥,才又继续说道:“您看,是不是要有所动作啊,外面可都在传芳菲宫已经失了……圣心了。”
“不是已经失了吗?”慕灼华一本正经的说道。
“娘娘——”翠儿不依的反驳。
“好了,逗你们呢!都先下去吧。”
“夏青姐姐,娘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几个人依言退了出去,可没有得到昭仪的应允,她们却是也不敢私自妄动。倒是翠儿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悠着,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红莲却是一眼就看清了翠儿眼光闪烁,想来她心里应该起了盘算,决定这些天还是看着她些。因着她的特殊身份,这芳菲宫的人待她多了敬重,却也少了一点亲近,不过偶尔这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