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美大使周武仲这是第三次来探望顾松了,他的神色之间有忧虑。
“顾总,这次针对你的力量很庞大。具结保和财产保的申请都没有给回应,我们正在组织游说,哪怕添加附条件,也先把你保释出来。”
顾松叹了口气:“很难,这是试图用这种方式突破我的心理防线。他们的目的又不是一笔钱或者真的限制燧石集团在美国的经营,而是我手上拥有的专利,甚至是我的脑子。”
周武仲担忧地问:“他们对你提条件了吗?”
顾松嘲弄地笑道:“还在玩问讯的一套,并没有人出来提条件。周大使,需要几天的,得让我充分感受到孤立无援和无能为力,来提条件的人才好狮子大开口。”
周武仲凝视着顾松,半晌才说道:“你倒是好魄力。保元老已经指示我了,相信你的清白,正在组织力量营救你。”
“感谢元老关心。”顾松摇了摇头,“这三天来我自己也在思考,事情可能的演变方向。我现在还挺想知道,联邦调查局的这次行动,是从什么层级往下发布的命令。在两院,有没有议员有不同的意见?”
周武仲说道:“说来你的助理当机立断,在微博、国际版上发动舆lùn_gōng势产生了一定影响。经过我们这三天的确认,对你的行动并不是联邦调查局高层签署的,联邦政府的高级官员甚至都不知情。但现在的情况,人已经给扣起来了,新闻爆了出来,他们也不会自认抓错。”
顾松说道:“只要有机会,我有很多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但现在,只要他们拖着我一天,燧石集团的损失就会大一分。我现在最怕他们用繁琐又漫长的流程一直羁押我,而我的对外通信也受到限制,所能见到的人只有您和律师。”
“你的助理安排了一个叫凌春儿的秘书过来,但我带不进来。所以无论如何,得先将你保释出去。你有什么安排,可以先让我转述。”周武仲安慰道,“你放心,保元老说了,会尽快安排高层间的通话,提到此事。”
顾松表达了感激之情,问道:“iss那边有没有什么表示?”
“套话,震惊和关切,但没有表明立场。”
“还真是……这梁子我记下了。”
周武仲看他很认真的样子,多嘴问了一句:“怎么?你准备怎么报复?”
顾松咧嘴笑着露出森森的大白牙:“这事等回去之后,我再好好汇报。燧石集团那边,您帮我转达一下按去年年底的计划执行就好。”
“好!你心里乐观我就放心了。”周武仲对他郑重地说道,“你要相信我们。另外,我专门联络了你父母,请他们放心。”
顾松没想到他想得这么周到,由衷地说道:“感谢周大使。”
“这是应该的。”周武仲看了看时间,“我就先不陪你多聊了,我约见了一个议员。”
顾松想了想,说道:“能不能利用今年即将进行的中期选举做点文章?”
周武仲惊异地看了他一眼,顾松呵呵地笑了笑。
他笑着指了指顾松:“倒也是,可以尝试一下。”
周武仲走之后没多久,顾松就等到了这几天一直觉得会出现的人。
凯文·卡尔细细打量着顾松,笑着说:“我需要再次欣赏顾松先生的从容,遭遇这样的指控,仍然平静优雅。”
顾松撇了撇嘴:“老套的把戏罢了。”
凯文·卡尔微微笑了笑:“顾松先生不会对我们有什么误解吧?”
“凯文先生既然这么问,当然也知道我肯定有怀疑。”
“果然,顾松先生仍然如此坦率。”凯文·卡尔一本正经地说,“这事情不是我们干的。”
顾松闻言点了点头,用认真的语气说:“好的,我相信了。”
凯文·卡尔看着他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出来:“我需要说,你的下属走了一步糟糕的棋。”
“哦?”
“从网络上掀起对联邦调查局乃至对美国的声讨,是会让美国一些本来持中立甚至同情态度的人,考虑到更多民族和爱国的情绪的。”
顾松无所谓地说道:“他们的中立和同情会帮助到我吗?对我的行动本来就是出于利益的考虑,这些中立和同情会让发号施令的人感到得不偿失吗?”
凯文·卡尔突然长叹了一声:“顾松先生的生活一定是比较沉闷的,人生不必太清醒啊。”
“相信我,”顾松往后靠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我其实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只不过,呆在联邦调查局监禁室里的人,如果不是疯了,那就一定很清醒。”
“有趣的说法。那么,顾松先生现在有什么打算呢?如果顾松先生愿意,就可以立刻感受到光明会的庞大力量。”
顾松笑呵呵地看着他:“在我们华国的传统里,对这种情况有一个描述,叫做趁人之危。一般来说,这是一种非常容易引起别人反感的行为。在我看来,如果光明会真的有诚意邀请我,应当直接展现自己强大的力量。在那位安德鲁先生刚刚趾高气扬地准备审讯我的时候,应该有一通电话打进来,然后他愤恨不甘地,但又不得不听命。而我,则应当被告知指控撤销了,在莫名其妙当中发现迎接我的正是凯文先生,从而感受到一种我们称之为雪中送炭的温暖。凯文先生,您认为呢?”
凯文·卡尔哈哈大笑,然后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有下次,我们会考虑这么做的。”
顾松笑了笑。下次,下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