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敦已在帐中等候,请殿下入内。”袖娘领着李恪到了义成公主的大帐前,指着大帐的帐门对李恪道。
“有劳。”李恪拱了拱手,便欲推门而入。
可就在此时,袖娘却抬手拦下了准备随李恪一同入内的王玄策还有苏定方。
“可敦有命,只见殿下一人。”袖娘对王玄策还有苏定方道。
王玄策与苏定方两人闻言,齐齐看向了李恪,李恪想了想,点头道:“无妨,你们便在帐外等候便是。”
此时时间还早,若是成年男子,孤身在此时进入可敦大帐自然不妥,但以李恪年纪,倒是不会有什么闲言闲语,李恪也无需担忧。
李恪推开帐门而入,大帐之中,胡凳上坐着的正是坐着的正是李恪昨夜在大宴上见过的义成公主。
“唐三皇子李恪参见可敦。”李恪上前,俯身拜倒。
义成公主见李恪行礼,亲自起身将李恪扶起道:“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李恪起身谢道:“谢可敦。”
昨夜,义成公主起初也对李恪很是客气,但随后见李恪不买账,便翻了脸,今日义成公主突然又转了性子,叫李恪不得不小心谨慎。
李恪看着义成公主起身,从角柜中拿出了一卷羊皮交到了自己的手中。
“这是突厥各部首领送到可汗那边的密信,你若是识得突厥文的话不妨先看看。”义成公主把东西递到李恪的手中道。
李恪虽然才来突厥不久,但一路上倒也下过功夫识读过突厥文字,李恪聪慧善记,故而也能将手中羊皮上的文字识得个七七八八。
李恪手中的羊皮卷有七八份,但其中所写的主题全部一致,竟都是劝说颉利杀了李恪,用李恪的人头向大唐宣战。
李恪看着手中的羊皮,后背也不禁一寒,若是颉利当真听了他们的话,恐怕自己的人头已经不在项上了吧。
“你感觉如何?”义成公主看了眼面色略显苍白的李恪,问道。
李恪回道:“我是为求和而来,不曾想突厥各部对我的敌意竟如此之深。”
义成公主伸手从李恪的手中接过这些羊皮书,轻轻一笑,丢到了一旁燃烧着的炭火中,对李恪道:“你也不必担忧,这些密信我已经力劝可汗压了下来,你暂时无性命之忧。”
李恪闻言,自然已经猜到了义成公主的言下之意,但仍旧拱手谢道:“李恪多谢可敦回护之恩。”
义成公主抬了抬手,对李恪道:“你是如意的长子,论血亲便是我的外甥,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义成公主的嘴上虽这么说,但李恪在心里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知道,义成公主专程让他来一趟,又将苏定方与王玄策隔绝在外,绝不会只是施恩这么简单,义成公主必还有后手。
果然,正如李恪所猜想的一般,义成公主看着炉中的羊皮书慢慢燃尽,忽然回过头来,幽幽地对李恪道:“突厥之中对你有杀心的人不在少数,我护的你一时,恐怕护不了你一世啊。”
来了!
李恪听到义成公主的话,心头一阵激灵。
李恪很是应景地叹了口气,似是哀怨地回道:“李恪既来了突厥,就没想过能全身而退,无论将来如何,终归是自己的命数。”
义成公主见李恪这么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只当自己的法子用对了,李恪毕竟年幼,身后有人站着的时候底气自然足些,而现在苏定方和王玄策都被她挡在了门外,李恪方才又看了那些突厥各部送来的密信,哪有不害怕的道理?
李恪一旦心生畏惧,自然就会慌乱,任由义成公主摆布了。
义成公主对李恪道:“话虽这么说,但你也不必太过忧心。这草原之上毕竟还是可汗做主的,只要可汗护着你,谁都动不了你。”
义成公主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李恪的神色,见李恪的神色并无任何异常,也没有半点动作。
义成公主只当李恪听不懂她的意思,于是接着道:“不过可汗虽是草原之王,说一不二,但他仍旧要看到你的诚意才行。”
义成公主之前所言,李恪已经猜到了她的意思,只是他一直故作不知而已,现在义成公主已经将话挑到了这个份上,李恪也没有继续装傻的余地了。
李恪问道:“不知可敦的意思是?”
义成公主道:“可汗一直深念隋之旧恩,欲助隋帝重返中原,你身份特殊,若是能为隋帝效力,可汗一定会很乐意看到的。”
李恪闻言,强压着心中的不满,故作不解地问道:“前隋已亡,不知何来的隋帝?”
义成公主听了李恪的话,眼中顿时流出怒意,神色略显激动地回道:“隋帝乃故齐王杨暕之子,现身在突厥,算起来还是你的表兄,你怎能不知。”
李恪看着义成公主的样子,心中已经明白,话讲到了这个份上,他已经没有再装傻充愣的余地了。
李恪道:“李恪是大唐皇子,只知唐皇,却不知何为隋帝?”
李恪的话,一下子触碰到了义成公主内心最为敏感的地方,在她的眼里,只有杨隋才是正朔,李唐永远只能是逆贼。
义成公主冷哼一声道:“你是先帝外孙,如意公主之子,亦是大隋宗室,你若是拜入突厥,奉你表兄为帝,将来大军南下,一同中原之时,未尝不能封你一个唐王之位,将整个太原都封赏于你。何必如此固执,若是惹恼了可汗,连性命都难保。”
李恪面对着义成公主的威